芳将碗放下,脚步虚浮、心跳踉跄地跟在后面。
入了中房,男人一直走到矮榻边,然后转身,站定,朝她张开双臂。
有那么一刻,她以为他是要抱她,那一刻,她狂喜到差点晕厥,她真的就准备冲过去扑进他的怀抱,却听到他的声音紧随他展臂的动作后响起来。
“过来给本王宽衣。”
宽衣?
她脚下一滞,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扑上前去。
原来他张开双臂是让她宽衣。
虽稍稍有些失落,却还是激动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一个从不让人近身伺候的男人,让给他宽衣,如何能不激动?
宽衣就意味着要上榻,上榻就意味着接下来要......
眼睫颤得厉害,心尖也颤得厉害,她拾步上前,娇羞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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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弦音躺在榻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动静,似是有谁在敲门还是撞门,她一怔:“谁?”
无人应。
心中疑惑,她蹙了蹙眉,起身捻亮了床头的烛火。
屋里瞬间亮堂了起来,她发现并非外面有人撞门,而是里面。
门里面“姐姐”在蹭着门,似是要出去。
“原来是你这只小顽猴啊!”
弦音摇摇头,掀开薄被下床。
“是不是要尿尿了?让你在自己窝里睡,不睡,非要睡人家床底下,你知不知道你好烦啊?不是早已养成睡前尿夜里不尿的习惯了吗?怎么这臭毛病又犯了?白天也没喝多少水吧?”
一边抱怨,她一边跻了鞋子,过去开门。
还以为开门后这小东西会按照平素的习惯去它专门尿尿的地方尿尿,谁知,门一开,它就像是被禁锢太久终于得了自由一般,撒腿就跑,而跑的方向也不是尿尿的地方。
她一愣,连忙唤它:“姐姐去哪里?”
小东西根本不理她,径直朝院子里而去。
弦音汗,回屋扯了件衣服,边往身上套,边追了出去。
小东西一路出了致远院,往前院而去。
弦音拔鞋追在后面。
这个时辰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恐惊扰到大家,她也不敢大声喊。
可她两条腿,哪比得上姐姐四条腿。
姐姐跑跑停停,就是不听她话。
若不是姐姐没有什么目标路线,是在府中乱转,且跑跑停停;若不是知道这时候那个男人正忙着鱼水之欢没空,她真的会怀疑姐姐是不是被他下了药,就如同宫里闯禁园那次一样。
那一刻,她忽然想到“因果”这个词。
尼玛,难道是老天惩罚她夜里在云随院的时候撒谎,说姐姐乱跑不见了,所以,现在就真的让它乱跑了?
跟着又追了一会儿,她决定不管它了,就让它乱跑去,反正在王府里已经那么久了,应该也不会跑出府去,等它跑够了,肯定会自己回来。
就在她准备独自先回致远院的时候,路上碰到几个巡逻的府卫。
见她那么晚还在外面溜达,几人免不得要问上几句。
听说她出来寻猴子,几人告诉她,他们刚刚看到那只猴子进了云随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