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留下周掌柜一人站在那里,还在她的前一段话里没回过神。
说三王爷订了一批灵芝是故意骗那人的,可他怎么记得,她一进来就说了那话呢,那时,她还没有走到桌边去看那包灵芝啊。
不管怎么说,今日幸亏有她。
周掌柜出了敞厅,来到前面药堂,还在庆幸这件事。
两个伙计瞅瞅周掌柜,又瞅瞅内间的门口,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三王爷来过。
不对,不是来过,是进去了,还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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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卞惊寒垂下墨袍的一双广袖,发现这夏日衣袍的设计,袖子只能堪堪遮住手背的一半。
自屏风后走出,他自是不会从正门出去,来到院中,飞身而起。
弦音出了胜誉药材行,见时辰还早,又掏了地址出来看,准备下家去一个制伞的作坊。
收了地址于袖中,她扭头四下环顾,忽的就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于其中。
她眸光一敛。
卞惊寒。
卞惊寒似是也发现了她,也可能没发现,因为光线有些强,她没看真切,反正他竟转身就朝相反的方向走。
什么意思?
她愣了愣,拾步追上去。
人多,她又不好直呼王爷,便叫着:“三爷,三爷......”
对方仿佛没听到,墨袍轻荡,脚步不停。
弦音只得跑起来。
可对方不知道是要去赶着办什么事,还是怎么的,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
弦音汗。
幸亏她对他熟悉,知道是他,不然,还以为看到的是个假王爷。
好吧,既然有急事要忙,她就不打扰他了。
刚准备停下来,却因为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也未看路,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行人的身上。
她骤不及防,脚下一踉,直直栽扑下去,摔了个狗啃泥,摔得她“啊”的一声痛叫。
也真是倒霉,跑的时候没摔跤,停下来却摔了一跤。
就在她皱眉想要爬起来的时候,一个抬眸发现,卞惊寒竟然回头了,也看到了她。
尼玛,方才她那般“三王爷三王爷”的大叫,他没听到,现在就这样“啊”了一声而已,他反而听到了?
她看到他转身朝她这边走来。
也不知自己心里怎么想的,总之那一刻女儿家的那种撒娇和矫情的心性大动得厉害,她忽然不想自己用力爬起了,就趴在那里等着他过来拉她。
白底黑缎云头靴和一截墨色的袍角入眼,弦音眼睫颤了颤。
她知道他已行至她跟前站定。
然,他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她又等了等,见他似乎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便仰起头朝他望过去。
“自己能起来吗?”男人问,却并没有看她,而是侧首望着街道远处不知什么地方。
弦音还发现他是负手而立的,就是一双手背于身后、长身玉立的姿势。
弦音汗。
就算不想扶她,也没必要表现得这般明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