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
“是。”
朱昉的眼神悄悄落在眼前这少年身上,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不论主动还是被动她都学了不少东西,自然识得这虽然颜色低调却分明是皇子制式的常服,所以这花芷的身份竟然是……皇子师?
这么想着朱昉心里最后那点芥蒂也都散了去,如果她真是这个身份,那自己服气。
马车缓缓从码头驶出,为了避嫌,帘子并未放下,小六靠门坐着,谨慎的不给人留下泼脏水做文章的把柄。
马车里体贴的放着薄毯和烫手的汤婆子,在船上被吹得身上凉冷的花芷立刻将自己捂严实,抱着汤婆子回暖,“金阳总管赵景瑜,怎么定下的?”
说到正事小六笑意缓缓褪去,低声道:“是父皇亲自点名定下。”
“没有任何说道?”
“是,在大朝时直接定下,并将总管印一并赐下,当时许多大臣齐齐请父皇收回成命,父皇并没理会,且从那日至今不曾露过面,便是我也不曾见着。”
“不曾上朝?折子可有批复?”
小六摇头,“所以呈上去的折子皆没有批复。”
花芷摩挲着汤婆子琢磨开来,皇上虽然没什么作为,也算不得明君,可素来也不是一意孤行的人,不然也不会明明那么想开凿运河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暂时搁置下来,此事上他却如此的不顾下意,为何?
四皇子做了什么事让他倒向了他那边,连最重要的平衡都不顾了?还是说……问题出在皓月那里?
不行,这样他们太被动了。
花芷坐起来一些,“陈情一会要进宫献银,你需得趁着这个机会将朱令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在皇上那过了明路,皇上此时心情好,此事十有八九能落实。”
小六如今想问题已经能看得很远了,立刻便道:“这些人的存在于父皇来说恐怕还是抹杀了更方便……”
“那就需得看你如何去阐述了,这些人的存在看似用处不大,可只要他们能从暗处走出来,从今以后不再受制于朝丽,帮助他们行事就是对大庆最大的帮助,若他们藏于暗处,一旦两国开战他们就是最大的隐患,宁可多一个朋友也不要多一个敌人,你要让皇上认识到这一点。”
小六若有所思的点头。
花芷看他这样就势把个中道理说得更明白一些,“就拿朱令来说,若我们把他当朝丽族人,他必也会将我们当成敌人,那我们岂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份他所知的名单?你又怎知这份名单是不是能牵扯出更多人来?若非朱令告诉我朋口是一个陷阱,真正藏银之地在松竹,谁又知晓此次七宿司将付出怎样的代价,晏惜,又是不是能全身而退。”
咬了咬后槽牙,花芷将担心死死压下心底,“他们从出生开始就被算计,成长的过程中受尽各种逼迫,有的母族更是剩不下什么人,若有人能将他们拉出深渊,他们岂会愿意为朝丽族所用?便是抛开这些大是大非,小六,我且问你,于私情上来说你可有同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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