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郭冕郭昆率领的大军抵达长恒县城西门之外。林觉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郭昆长恒县收复的消息,故而大军并未有任何耽搁,在林觉和何安民的迎接下,浩浩荡荡开进了城中。
众将士忙着安顿扎营之时,林觉和何安民领着郭冕郭昆等人来到了下午临时收拾出来的一栋宅院。这宅子算是目前长恒县硕果仅存的几间完好的宅子之一了,故而收拾出来用来安顿郭冕,并作为兵马会议之所。
郭冕累得够呛,嚷嚷着喊累喊困,进了宅子不及问长恒县的情形,便急着要人烧水给他洗浴,说他全身骨节酸痛,急需泡一泡放松一些。何安民瞪着眼半晌无言,满腔的热情顿时化为乌有。林觉和郭昆倒是司空见惯,郭冕就是这幅德行,倒也不足为奇。于是安慰了几句何安民,让他先回去歇息,回头再来觐见。
郭昆自进城以来一直脸色郑重,郭冕沐浴、何安民告辞离去之后,他使了个眼色出了屋子来到外边廊下。林觉不知原因,忙跟了过去。
“兄长,一路劳累奔波,你也早些歇息的好。距此不愿还有一间宅院,尚算完好。今晚你便将就一晚,住到那里去。”林觉笑着说道。
郭昆负手站在廊下,眼睛看着夕阳西下的天空中归巢的飞鸟,沉声道:“那个不忙,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林觉见他神色有异,忙问道:“什么事?兄长但说。”
“来之前的路上,我派去探听应天府战事结果的卫士回来了,带回了郭旭攻打应天府的最新消息。你想不想知道?”郭昆沉声道。
林觉惊喜道:“当然想知道。结果如何?拿下了么?”
郭昆静静道:“前日凌晨,郭旭攻破应天府,拿下了城池。耗时四天四夜。”
林觉吁了口气,微笑道:“比我想象的时间长了些,但终究还是拿下了。这是个好消息啊。应天府一破,青教大势已去,已成败局。无论是对朝廷还是对百姓而言,这次青教作乱算是平息下去了。”
郭昆皱眉道:“看起来你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林觉笑道:“本来就是件喜事啊,难道天下大乱才好么?青教祸国殃民,是为天下之毒瘤,早一日铲除,早一日安宁。”
郭昆哼了一声道:“但愿能安宁吧。可惜这世上难有安宁之时。”
林觉不想跟郭昆讨论太多这样的话题,郭昆有心无胆,既想天下大乱又不敢去做些什么,跟他谈论一些敏感话题其实是没有意义的,眼下林觉最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应天城被攻克,但不知教匪歼灭多少,海东青应该抓到了吧。无论死活,这个人抓到了,便去了一大祸害了。当初在海岛上让他逃了,几年后他又捣鼓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这个人可是……”
“海东青跑了。”郭昆无情打断林觉的絮叨,沉声道:“城破之前,海东青带着八千教匪主力从应天北门逃遁。目前尚不知其落足何处。”
“什么?跑了?这也能跑了?”林觉惊愕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我的人只知道结果,具体的事情却也很难探听的到。我只知道,这一次郭旭在应天府吃了大亏。五万兵马死伤过半,阵亡的兵马超过七千人,伤一万多人。虽然守城的教匪和协助教匪守城的百姓死伤超过三万人,但作为朝廷精锐的禁军,五万大军攻打一群乌合之众落得这样的战果,怕是连他自己也说不过去吧。跟我们相比,他们可差远了。”郭昆冷笑道。
林觉没有去细听郭昆所说的双方战损比,这些其实都无意义。对于郭旭而言,攻下应天府便是胜利。攻下应天的意义比之单纯的计算死伤人数战损比较要重要的多,因为应天府拿下之后便是整个平叛战事的转折了。只不过郭旭在这种情形下居然让海东青给跑了,这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郭旭没有派兵去追么?匪首逃遁,后患无穷。郭旭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林觉皱眉沉吟道。
“追了,说来可笑,他可能是吓破胆子了,派出骑兵追出十余里,到了小羊山前便没敢再追了。他担心遭到埋伏。这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郭旭是攻城攻的心虚了,这种追击的机会也放过了,真是可笑之极。”郭昆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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