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青砖广场入口。巨大的牌坊街口处,全服武装的禁军士兵守在那里,而远处便是一排排精致的庭院房舍,那里便是尚书省的办公之处,礼部衙门便在其中。
街口的禁军士兵并没有阻拦林觉,林觉向他们出示了举子身份的证明公文之后,便一路绿灯了。想来也是这段时间举子们来的多了,这些禁军士兵们也都习惯了。
过了街口进到广场之上,远处巍峨的一道高大的城墙横亘在那里,高墙下方,全副武装刀剑闪闪的禁卫兵马巡逻来去戒备森严。城墙里边,几座殿宇金碧辉煌的屋宇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林觉知道,那城墙之内便是大周朝的大内皇宫了。那里边的十几座宫殿中的某一个里,大周朝的当今圣上便住在哪里。
广场之上,一东一西两大群精美的房舍庭院,中间是宽阔的超过三十丈的巨大空间,就像是一道鸿沟将两处院落分割开来,颇有些相互对立的态势。林觉知道,这两处院落便是象征着大周朝最高权力机构的两处机构。东边的这一大片院落便是政事堂,西边遥遥相望的便是枢密院。人称‘东西二府’的便是。两大机构一管政务一管军务,正是大周朝权力的核心所在。
至于其他的一些部门衙门,譬如三司衙门,监察院、御史台这些要害部门则在别处。有的在大内东西两侧门外的广场上,有的在其他的地方,这里并没有他们的位置。这里最可悲的便是堂堂的三司衙门了。曾几何时,三司衙门可是和两府平起平坐的独揽财政大权的衙门。三司使曾经被冠以‘计相’之名。然而,如今在象征着最高权力的皇宫南门大庆门前的广场上,他们都没有了一席之地。他们原本巍峨高大的衙门公房已经完全被政事堂所侵占吞没。
礼部衙门在政事堂南侧的院落内,一名差役得知林觉是来报备的举子,于是领着林觉从侧首走到另外一个小院子里。进入院子里间的垂门之前,差役让林觉站在垂门外等候片刻,拿着林觉的文书走了进去。
林觉只得站在垂门外的一棵花树下等着,只听的院子里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似乎很是热闹。
院子里,差役进来的时候,几名穿着官服的官员正围着一树盛开的桃花谈笑风声,啧啧赞叹着。
“嘿,今年的桃花开的好啊,瞧瞧,是重瓣儿的花。又大又红,美哉美哉。”一名中年官员大声笑道。
“胡大人最爱桃花,这桃花似乎也通人性。昨日还只开了几朵,似乎是知道今日胡大人驾临咱们仪制司,自然是大开特开了。这叫‘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啊。哈哈哈。”一名官员笑道。
“马员外这诗改的不行,什么叫‘忽如一夜春风来’?这应该改作‘忽如一夜知胡来,桃花献媚朵朵开’才是。”
“张员外,你文采可真是高,好好一首诗被你改的面目全非,还什么‘胡来’?你是影射挖苦咱们胡大人胡来么?”
“不不不,胡大人姓胡,胡来的意思是……胡大人来了的意思。是这么个胡来,可不是你说的那种胡来。”
“什么这种胡来那种胡来的?我听的只是一种意思,就是胡来的意思。胡来的意思大伙儿都懂。你就是取笑咱们胡大人。”
一张一马两位官员掺杂不清的斗气嘴来。胡来来胡来去,自己的姓被这两人说来说去,偏偏又不是什么好词,让那名中年官员面色不悦,似有发怒之象了。
“启禀各位大人,一名春闱学子前来报备登记。”仆役见缝插针的上前禀报。
见有外人在此,几名官员忙停止了吵闹,咳嗽几声一个个挺胸叠肚抚须而立,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哪里来的举子?拿来我瞧瞧。”中年官员道。杂役将林觉的公文奉上,那中年官员一看名字,顿时跳了起来。
“哎呀,他到了。哈哈哈,真是巧啊。”中年官员哈哈笑道。
“胡大人,怎么了?谁到了?”众官员忙道。
“你们有所不知,去年秋天,两浙路的秋闱大考是我主考的,第一名解元是杭州林家的林觉。还是我亲手点的呢。听说他去年年前便动身来京城了,怎地过了四五个月才到。我今日刚来仪制司主事的第一天,他便到了。这不是有缘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