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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内有头有脸的基本都会到,老桑埃尔先生也是特意从法国飞过来,第二天下午来参加葬礼,儿子戴德与他同行。
进门的时候照着其他宾客的程序,他们先面对寒冰澈的遗照默哀一分钟,再在灵堂前面磕三个头,随后走到颜洛诗的面前。
颜洛诗因为伤心过度,再加上身体虚弱,已经无法站立, 只能坐在椅子上。
先鞠一个躬,老桑埃尔先生和戴德相继开口:“寒太太,节哀顺变。”
挺诚恳的口吻,颜洛诗稳住声音回答:“谢谢桑埃尔先生抽空过来。”
老桑埃尔先生目光深切:“应该的,也算认识这么多年,总该来送他这最后一程。”
走的时候老桑埃尔先生先出去,戴德则蹲下脚步,对自己父亲交代了一声道:“爸,你先出去吧,我还有点事。”说完将手插在裤袋里,缓步走回去。
颜洛诗面见完一下午的宾客,只觉得浑身疲惫,她苍白着脸色,就抱膝坐在灵柩边上,身上依旧是那件黑色裙子,盘起的发顶乌亮,整个人就像蜷缩在一起的黑猫,除了那双大眼睛。
眼睛里没有水渍,没有波粼,除了戚戚森然之外,静默一片,仿佛这里的一切与她无关,她独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戴德微微吸口气,突然有些怕这样的颜洛诗。
她这是在自我封闭,自我折磨。
“喂……”戴德喊了一声。
脚边的人没反应,他只能半蹲下去,与她尽量平视。
“寒冰澈死了,你想哭就哭出来,这样守着他的遗体,有什么用?”戴德叹了口气,劝说。
颜洛诗终于动了动眼珠,定焦,盯在他脸上,却是突然一笑,戚戚然然。
“我为什么要哭?他还没有跟我道别,他便没有死,如果他没有死,我为什么要哭?”
一句话,像是痴人痴语,说得还分外认真。
戴德有些许堵心,为她脸上落寞凄楚的表情,更何况那时候的颜洛诗已经连续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双眼布满血丝,像个疯子。
这模样看了着实惹人心疼,戴德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坐到她的旁边,深叹一口气,再次开口,“颜洛诗,很多事情,不是自欺欺人,就可以过关的!当初我母亲去世,我也一度自闭,连续几天都没有吃东西,就像你现在这样,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
颜洛诗诧异的看着他,她几乎从未听过戴德提起他的母亲,原来他母亲早就过世了。
戴德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可是后来我知道,母亲离开我而去了,这个事实无论我接不接受,都改变不了!我所能做的,只是继续坚强的活下去!”
继续坚强的活下去?
颜洛诗眼眶中模糊了,寒冰澈都死了,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戴德抓紧了她的肩膀,希望她能振作起来,他鼓励她说:“颜洛诗,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是你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她继续活下去的理由?颜洛诗看着戴德坚定的目光,眼神恍惚。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瞄到儿子寒御冬,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唰唰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