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甲第回到学校,上了下午的专业课,集体返回寝室的路上,经过报刊亭,他习惯性要买几份报纸和杂志,李峰挑选动漫游戏类,拿起一本八卦杂志,捅了一下沈汉,指了指封面疑惑道元帅,你看这背影像不像赵甲第。沈汉一瞅,瞪大眼珠,这期八卦杂志封面很给力,“文艺片女皇首次曝光绯闻对象”,“上海半岛酒店与神秘男子凌晨进餐”,“陈皇妃走下神坛?”狗仔拍摄的照片很有“挑逗”,观众可以确定那位女人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很多年的绯闻绝缘体陈皇妃,但男人只有一个背影,马小跳凑过来一看,纳闷道是挺像的,赵甲第斜眼一瞄,几乎是虎躯一颤,的确是那晚跟陈皇妃吃饭的画面,不过那晚他已经让韩道德把狗仔的底片删除,毕竟人家深更半夜蹲酒店,都是讨生活,不容易,总不能砸人家的命根子照相机,不曾想还有漏网之鱼。
赵甲第打了个哈哈,说道:“我倒是想,刚好吃完饭再睡觉,半岛酒店的大床,应该很宽敞很舒服的。”
一位plmm也看到杂志封面,瞥了一眼赵甲第,又瞥了一眼杂志上的陈皇妃,不加掩饰的撇了撇嘴,小嘴角挂着的那可是赤裸裸不屑鄙视加唾弃啊。
赵甲第很无语。
李峰几个偷着乐。
傍晚和马小跳跑操场,周小蛮整个寝室都在,跑着跑着,胡舒雅就跟马小跳跑在了一起,长腿美女张沙沙和眼镜娘江夏并排,拉开一段距离,张沙沙如今对赵甲第不冷不热,只是偶尔会瞥一下,有点打冷战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寝室智商最高的眼镜美眉瞧出端倪,却没有点破。赵甲第和周小蛮一起慢跑,继续善意的谎言,给周瘸子放烟雾弹,周小蛮彻底放心,轻舞飞扬,赵甲第跟着心情愉悦起来,对待这个小妮子,兴许一开始有点男人都该有的念想,可随着小鼻涕虫身份浮出水面,就随风而逝了,他是真心想要好好保护这个单纯的孩子,这种想法,是当年他还是上进好学生、她还是红鼻子小女孩的时候就坚定不移了的。伸手捏了一下周小蛮的精致鼻子,赵甲第笑道说好了一起灌你爸,不许反悔,要不然冬天就要来了,会冻疮的。
周小蛮哼哼道不许摸我鼻子,还有头。
赵甲第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周小蛮一阵追打。
跑完步,赵甲第就去市区医院看望周瘸子,周瘸子主动聊了很多这些年的闯荡,云淡风轻,很有过来人的好心态,赵甲第听得津津有味,他深知自己现在的短板就是社会经历,这东西最不缺的自然是赵三金,可要让赵甲第去跟他取真经比登天还难,父子两个目前最多是冷战不那么僵硬,远未到父子和睦的地步,再就是枯黄国士那个师傅,可惜他从不愿意提起往事,接下来自然就是周瘸子了。
两个人仿佛回到了当年师生时代,一个倾囊相授,一个拼命吸收。
赵甲第最后试探性说道:“老师,要不以后你来帮我忙?”
周红良看着赵甲第,笑了笑,摇头道:“我就算了,一个老头子不适合在一帮年轻人里做事,做好了,被视作理所应当,做差了,只会出丑。”
赵甲第本来想给他递一根烟,缩回手,忿忿地自己点燃。
“臭小子,有点良心好不好。”周红良哈哈笑道。
赵甲第还是给他点上一根烟。
周红良眯着眼睛,深吸一口,缓缓吐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鹤这孩子其实人不笨,就是聪明用错了方向,本来可以成为智慧的东西就变质成小聪明。我当年被一个学生骗得倾家荡产,那孩子也一样,如果走正道,可能只需要多苦个几年,就完全是另一种结局。女人善变,那多半是爱情上的,这男人呐,亲情,爱情,友情,就都不好说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其实最难,是走王道,还是诡道,霸道,还是腹黑?可能都可以,但也可能都不行,我是活了大半辈子了,都没琢磨出个一二三四,现在就都看你了,甲第,别歪了。我还指望着你给我长长面子,你如果走错路,我还是会抽你板子鸡毛掸的。”
赵甲第笑道:“行,我如果做错了,你尽管打尽管骂。”
周红良抬头,“古人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对我这个瘸子来说,有你这么个学生,也是可以浮一大白的幸事呐。”
赵甲第默然。
“兔崽子你赶紧忙正事去,别耽误我跟制服美眉谈心。”周红良笑道。
赵甲第刚好收到蔡姨短信,询问有没有时间去射击场,就给周红良留下可怜巴巴的三根烟,排成一排放在床头柜上,说省着点抽。
上海市区某僻静街道,一辆吉普缓缓停靠在路边,长腿女人跳下车,走进一家便利店,挑了份《周末画报》,然后以极慢的速度走到柜台,眼睛在瞄柜台边上的一只柜子,上头装了好几排那玩意儿,啥牌子都有,国内的国外的,超薄的,香味的,润滑的,还他妈有荧光的震动的啊,看得女人目瞪口呆,满脸通红,扭扭捏捏,递出《周末画报》,在柜员的古怪视线中,她闭上眼睛,随便抽出一盒,放到柜台上,拿上《画报》和一盒小东西,放下一百块钱,直接跑路了。
吉普上,趴在方向盘上的徐子旗笑出了眼泪。
这个段子要是说出去,那在圈内就是石破天惊啊。
可徐子旗打死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