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玩个六九,我的个天,想着就作呕……”
话还没说完,我的脖子已经被龙袍紧紧一把掐住,耳边传来了他气急败坏的痛骂:
“我去你妈的,胡钦,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哎呦,疼疼疼,你妈的真下狠手,是和尚日你,又不是我,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出不过气了……”
在彼此的笑骂声中,我被龙袍狠狠一把摁回了位置上,房间里的气氛也好像瞬间轻松了很多。
可是短暂的嬉闹过后,就连彼此脸上好不容易才浮现出的几许真诚笑容还没有完全褪去,凝重和压抑却又再次情不自禁的控制住了已经各自坐好的我们。
首先说话的人还是龙袍,他轻轻咳了一声之后,正色说道:
“这么大的事,廖老板没有亲自通知你,来找你的人是我。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这句话一出来,我脸上的笑意再也留不住了,揉了揉僵硬的脸颊,稍微思考一下后,我点了点头:
“大概想得到一点。”
“哦?”
“我认识一个朋友,你应该也接触过,上街的刘进。他给我说过一件事,还是秦明在的时候,有一次秦明组局,大家一起打牌,海燕也在。那天从头到尾,海燕一直都在赢,只要他上场,就一定是好牌,谁都打不过他。但是到最后快散场了,海燕却输了一把牌。海燕拿的葫芦,刚好就遇到了刘进的同花顺,海燕不信,一把跟到底,换做谁都会跟,同花顺打葫芦,一千把牌里面也遇不上一次,谁能想到呢?就那一把,海燕连本带赢近二十万全没了,成了当天输得最惨的人。”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又点燃一根烟之后,直视着龙袍两眼,缓缓说:
“海燕和你我都不同,海燕稳!我们平时输输赢赢,隔三差五出点事很正常,像他这样的人,不输则已,输就全输;不出事则已,出事就要命。廖哥是老板,到了廖哥这个份上,大部分的事一句话就摆平了,但是要命的事,他连碰都不能碰,绝对不能沾边。这次深圳的事,不管发生到什么程度,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我胡钦可以活着回来是命大,死了那也只怪自己运气不好,失手不救,自安天命!龙袍,我,应该没有说错吧。”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我能清晰看见龙袍脸颊上两块肌肉的细小抽动,呆呆看着我的眼神里面已经分不清是怜悯还愧疚。他突然伸过手,一把抢走了我指间的香烟,狠狠吸了一口之后,说:
“胡钦,我也可以去,今天上午我也不是没有和大哥说过……”
我猛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别说这些了,大哥自然有大哥的考虑。他并没有做错,你懂我也懂。第一,去年你在澳门呆了那么久,海燕能出事,身边就很可能有人搞鬼,你一个熟面孔,去了之后不说也会出事,至少别人一定会防着你,对吧;第二,你出道就跟着廖哥,牵扯太深,在别人眼里看来,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他都难得洗干净。但是我就不同了,我本来就是半路出家,出了名的没义气,不守规矩不讲套路。我就算出事了,不影响大局。我要是廖哥,也会这么做。”
龙袍像是从来不认识我一样,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似乎想要从我的眼神里面看出什么正在隐藏的东西。
他这种眼神看得我有些发慌,就在我刚想把目光移开的时候,龙袍却再次发问了:
“那么阿天,小宝,元英呢?他们也可以去。”
龙袍的话实在是有些多余,不仅让我不好回答,更让我不愿回答。
面对眼前这位拖泥带水到不像是龙袍的龙袍,我几乎是有些赌气一样的说:
“和你的第二个道理差不多吧,我出事总比他们出事要好……”
话一说完,龙袍并没有马上搭腔,而是低下头去沉默了好几秒钟,又一次幽幽叹出了口气,缓缓说道:
“兄弟,我也不能说你不对,怎么想是你的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出来混的只有认命。但不是我帮大哥说话,其实,大哥最主要的考虑并不是这个。”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