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要任何一方露出了一丝的破绽,那就极有可能是一败涂地,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在打这场战役之前,我必须要保证自己这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我的身边,必须是铁板一块。
微微沉吟了几秒之后,我看向了险儿、地儿两人:
“我想先听听你们的看法。”
天性淡泊,一向都甘居人后的地儿,先扭头看了看险儿,似乎是习惯性地想让险儿先说,险儿却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没有开口。
于是,地儿只得率先说道:
“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想让你死,我们就先要他的命。”
“险儿,你呢?”
在我的追问之下,险儿说:
“多事之秋,胡钦,现在是多事之秋。”
当险儿这句话出口的那一刻,我的心顿时就沉到了谷底。
险儿的意思,我明白。
如今皮廖争霸,狼烟刚起;与和尚的利益之争,更是战火已燃。
对于我们这个团体而言,往前走的每一步,本身就已经都是雷区,谁都不知道明天醒来之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局面,是胜是败,是生是死。
但现在,黄皮又横空出世来了这么一手,如果我们马上复仇,那么我们就势必要被卷入到九镇的那个烂摊子当中。
在市区,虽然也是身不由己,终归还是有自身利益在,人为财死,凶险再大,也值得我们拼死一搏。
可是九镇,除了那虚无缥缈,根本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所谓前仇旧怨之外,本已彻底剥离的我们再次涉足其间,实在是得不偿失。败了,诚然是一了百了,多年打拼付诸东流;就算胜了,也注定是竹篮打水,枉费工夫。
我们兄弟总不可能再次回到九镇,瓜分地盘,创立江山吧?吃过了燕窝鱼翅的人,还能每顿都吃窝窝头吗?
而且,更重要的是,插手九镇,就等同于双线作战,腹背受敌,就势必要分化我们自己的实力。
面对着和尚、金子军、皮春秋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廖光惠亲临,也不至于托大至此。我们这样干,更无疑是自寻死路,愚蠢之极。
就全盘考虑和团体利益而言,险儿的话没有一点错,我完全赞同。
可是问题在于,命悬一线死里逃生的这个人不是贾义、不是小黑、不是简杰,不是龙袍海燕廖光惠,甚至也不是小二爷、地儿,乃至他险儿。
而是我!
是我胡钦本人!
人,永远都是天性自私的动物。
一个人所有的思考筹谋,都注定只会是从他个人对这个世界的领悟中得来,无论是谁,都绝对不可能完全站在别人的角度。
因为,你体验不到别人的生活,感受不到别人的情绪,也就注定不会有别人的立场。
所以,中国有句老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黄皮要杀的人是我,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却又侥幸逃脱之后的那种恐慌与仇恨,也只有我才能真正明白。
我也是一个人。
在这种生与死的抉择面前,利益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再多的钱,再大的名声,命不在了,也就失去了所有含义。
因此,我之所以让其他人先表态,就是想要知道一件事。
在这个团队里面,我胡钦的重要性,究竟是否凌驾于一切之上。
是,诚然好;不是,那我就必须要另做决定。
然而,在地儿做出让我满意回答的同时,那个被我视为最大助力,最大依靠的人,却让我失望了。
未战先乱!
难道我真的注定要败在黄皮手里,真的要应了三哥的那句老话:出来混,迟早要还!
莫大的不甘当中,我冷冷看向了一旁始终还未曾表态的小二爷。
我心灰意冷地盯着小二爷。
无论接下来,他要说出的是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兄弟阋墙,外御其辱。
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尘世间,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
险儿的态度,与我的抉择,已是天殊地别之差。
当一个团体中已经出现了一丝间隙,那么不管团体里的其他人是何态度,这个团体都已经不再是铁板一块,无懈可击。
既然失去了最大的倚靠,那接下来,我将要面临的困难和危险,将会远远超过此前的预计和想象。
我注定只能孤军奋战。
这场和黄皮之间的较量,我已经未战先败。
剩下的只是,如何更好处理彼此之间已经生出的嫌隙和分歧,先暂且并肩,搞定市区之事吧。
就在我思虑极深的时候,耳边响起的居然不是小二爷的声音,而是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