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就等于“雁过拔毛”的代名词,虽然事先已经有了廖光惠的名头和上级的指示。
最终我还是不免在那个客气和善的指导员安排下,缴纳了八千元钱,才算把那几名被抓了现行的客人保了出来。
最后,我先是苦口婆心地给客人们道了歉,又给了两千元夜宵钱,这才一切搞定,没有坏了场子的名声。
一切办完,临走前,在派出所外的院子里,当着那位指导员的面,我指着一脸得意的班长说了这么一句话:
“小杂种,你要玩是吧?好!老子陪你好生玩,你听清白起,老子就算栽倒你手上哒,出来老子还是大哥。你合同一到,脱了这层皮,你什么不是,到时候老子就玩死你,我们慢慢看!陈指,今天搭帮(土话,多谢、谢谢的意思)你帮忙,麻烦你哒,有时间去我那里玩,我请客。你慢点忙,我还有事要搞,就先走了。”“好好好,小胡,好走啊。”
一腔怒火之中,我又赶往了城市西北端的另一家派出所。
在路上,我又给廖光惠打了电话,告诉了他小二爷现在的位置,他也再次联系了市局的朋友。
估计愤怒使得廖光惠用上了全力,给他那些朋友下的压力也要大些,在那个派出所,我们并没有费上太多力气,甚至连那两个警察原本预计可以得到的外水都没有给他们,就把小二爷顺利领了出来。
交代贾义和简杰先回场子里通知地儿他们一声之后,我和小二爷两个人开着车直接去了位于我市郊区不远一个湖泊旁边的住宅小区。
廖光惠的家就在这里。
到他家的时候,萍姐早就睡了,廖光惠则穿着那种每到南方的夏天,就有很多中老年男人穿的很便宜很常见的白色棉纺背心和一条大西裤,独自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廖哥。”
“廖哥。”
“来哒,小二爷出来哒,那就好,进来坐进来坐,我正在等你们两个。”
坐下来之后,不顾劝阻,廖光惠去厨房给我和小二爷切了一个西瓜,三个人一起边吃边聊了起来。
接下来,我和小二爷把班长这段时间以来在场子里面搞的所有事情,细细末末都告知了廖光惠,他听完之后,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只是站起身来,一言不发转背去了洗手间。
过了大概一分钟,他拿着根毛巾一边揩手一边走了回来,眼睛始终盯着电视,看起来很是无意地突然说道:
“癞蛤蟆爬在脚背上,不咬人,但是也腻人。这么长久搞下去确实也不是个办法,生意还是要做啊。你们两个人看哪么搞好?”
“廖哥,我看只怕要动下他哒。不然天天真不得安静。”
我说道。
廖光惠坐了下来,依然没有回应我,而是从茶几下拿出了一盒烟,发给我们两个,由于他正在戒烟,所以我们也不好在他面前抽,纷纷拒绝。
“来来来,抽吧,不要紧,你们不在我屋里抽,张局长啊,龙袍啊,这些人也经常抽,都差不多一回事,不要紧。”
等我们接过烟之后,他又说道:
“小钦,你看具体哪么搞呢?你们几兄弟个人出面还是要我出面?”
“给个教训就可以哒,廖哥不兴要你出得面,明天找人去摸哈他的底,我们自己来吧,不是什么大事。”
廖光惠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作声,依然看着电视。
这个时候,小二爷突然正了正身子,插口说道:
“廖哥,我讲个意见要不要得?”
“嗯,你讲,在这里,又没得外人,还客气什么?有话就讲。”
“我看这个事,只怕还是要麻烦廖哥你出面好些,我们个人只怕不好搞。”小二爷飞快地说完了这句话,十指交叉一起放在膝盖上,两个大拇指不停地扭动着,显得颇有一些不安。
奇怪的是,前面廖光惠一直都在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当小二爷这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说出口之后,他却突然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颇有意味地望着了小二爷:
“哦?”
我心里一紧,暗想是不是小二爷说错了什么。
“廖哥,你看啊,这个小麻皮虽然只是个合同工,但怎么说毕竟也算是半个公安的人。我们又是才到市里来没得好久,你把迪厅给我们搞,本来就有人不舒服。这个事如果真的闹大了,只怕影响也不是蛮好,别人会觉得,廖哥你手下的几个乡巴佬都敢这么嚣张,难免会有些不服。今后,不单道上的朋友多少要背着我们说些怪话,我估计公安那边也会盯得紧些,对生意不是蛮好。”
那一刻,我看到廖光惠眼中冒出了一种熟悉而奇特的神采,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这样的目光。
第一次,是在几年前,小二爷和元伯一起被方五、莫之亮抓住的那一晚,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迫不得已之下,跪在廖光惠面前请他出手帮忙的时候。
廖光惠听小二爷说完之后,微微笑着看了小二爷半晌,这才缓缓说道:
“那也要得,我出面来搞就我出面来搞。这样吧,明天我安排小宝先到你们那里玩几天,有事你们就交代他,好不好?”
当天从廖光惠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阑人静,满天繁星。
他们小区旁那个像是片柳叶形状的美丽湖泊,在夜色星光下,微光粼粼,凉风扑面,湖岸旁两排婆娑的柳树随着清风摆动,蝉鸣蛙叫,如此动人的南方夏夜。
我想,那一晚,应该是廖光惠第一次真正注意到小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