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回头看来,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终归还是我们之间深厚的感情战胜了那些分歧,而且经过纷争之后,我们才更加明白过来,在彼此心底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
我们在一片尴尬奇异的气氛中坐着,我正考虑着是不是要小二爷出去找下武昇,又或者还是我自己去更好的时候。
包厢门却突然之间被再次打开了。
武昇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打开门之后,一语不发地走了进来,还是坐到了他开始坐的那个位置上,所有人都傻傻地望着他。
“望个毛啊望?吵个架未必饭都不吃了啊?”
武昇嘴里嘟嘟哝哝地骂着,看也不看所有人一眼,就给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了一杯酒。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包括我。
“哈哈,武昇,你妈的跑死啊跑,这么大年纪了还像一个女的。还跑!去你妈的,吓到老子了。你给老子喝!”最先忍不住开口的居然是我们里面最沉默的险儿,他端着杯子,兴奋得满脸通红。
地儿的眼圈都红了,却又没来得及藏住,被袁伟发现了,袁伟很贱地说道:
“武昇,你看哈,你把地妹子的眼泪水都吓出来了。哈哈哈哈,地妹子,来伟哥哥抱下……”
还没有说完,袁伟就被地儿不轻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脸上,只能捂着脸颊,破口大骂。
是啊,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起玩到大,多少年的感情了。我们谁都承受不了失去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能看到大家始终在一起,这样的场景真是让人感到由衷的幸福。
年轻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大家就又像往常一样闹成了一团。
我和武昇没有沟通,也不用沟通。看着彼此的眼神,我们都知道不要说是争吵,就算是打架也分不开我们。
喝了没有多久,我们六兄弟都走出了包厢,来到外面的大厅给小弟们敬酒。大厅里面几十个猴子们都已经完全放开,正闹得不可开交。
我们六兄弟的出现,更是引得所有人大呼小叫,一时之间,声浪掀天。
我们依次每个桌子都敬了一圈酒,最后胡玮鲁凯几个在一边闹着笑着非要我们几个派个代表出来发言。
于是,当时的我给所有人说了这么一段话:
“各位兄弟,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很简单,你们看得起我六兄弟,愿意跟着我们,我只要求两点,不吸毒,不昧良心!既然我们出来打流,就要打出样子来,要当大哥。你们跟着我不是要穿得邋里邋遢、痞里痞气来当小麻皮的!我胡钦今天被人砍了。但是从今以后我要所有人都晓得,我们兄弟是砍不得的!今天我就要全九镇都听到这句话,你们今天都喝好,喝好了有种的就跟我去搞!要不要得?”
“要得!”
一下子,全场的气氛攀到了最高点,大量的酒精和我的话让每一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人们都进入到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完全相信。
今晚,我就算是要把九镇翻过来,也易如反掌!
晚上十一点左右,我们都喝得差不多了,我让胡玮、贾义带着几个人把家伙全部拿了过来。摆在大厅里,大家一个个拿,没有拿到的,就自己拎了酒瓶、板砖、石头之类的东西。
临出发之前,我给所有人交代了一下,我不发话,不许伤人,我们目的是要砸了羊胡子所有的场子,而不是把谁打成重伤。
全部人都大声答应。
然后,我们六兄弟带头,所有人依次走出了巨龙大酒店。
羊胡子名下的场子都在车站旁边至农业所的那段路上,有六七个发廊和两家茶楼。
朝着那边出发的时候,我们经过了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两边休闲吃饭的人们,都傻傻望着我们浩浩荡荡的人群,大家的眼神都透出了一种震惊和恐惧。
我领头走在最前面,看到周围人这样的眼神,和身后紧紧跟随的兄弟们,让我突然之间就有了一种“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豪情壮志。
那一天,我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我们首先去的是羊胡子自己开的一家茶楼,叫做“一笑天”。说是茶楼,其实主要就是给人打牌、打麻将的地方。
“一笑天”的大门是两扇漆成了橘黄色的三合板构成,门上面挂着厚厚的黑色布帘,为了挡住外面的热空气,从而保持屋内的空调气温。
我带头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一股冷风迎面而来,很是惬意。茶楼一楼是一个小小的KTV,里面散乱摆放着十来张小茶几,上面还有一个五色灯在不断地旋转,十来个人零零星星地坐在那里。放碟室旁边小小的台子上,一个打着赤膊、露出一身白花花肥膘肉的中年男人正在拿着麦克风摇头晃脑,陶醉地唱着什么。
一眼望上去,都是些面目猥琐、表情暧昧、不似夫妻的中老年男女,没有看到一个年轻人。当然,年轻人都去十字路口玩了,谁来这里。
一个服务员模样的姑娘对着我走了过来,走在半路,突然看见了那些拿着刀棍从我身后不断涌入的兄弟,顿时就被吓傻在了原地,两只眼睛睁得滚圆,一句话都不晓得说了。
那个正站在舞台上唱歌的中年赤膊男也突然停住嘴不唱了,一动不动地看着正门方向,紧张得连手中拿着的话筒都忘记放下,就停留在了嘴边。
没有了鬼哭狼嚎的歌声,茶楼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VCD机子里面不断播放的音乐和旋转的五彩灯。
武昇举步上前,接过赤膊男的话筒,看着那些已经吓傻的人,大声说:
“你们听好,今天我做主,所有人免单,都给我走!”
听到武昇的话,角落阴暗处的座位上好几对正在暧昧着的男女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扭过头看向我们。短暂的惊讶之后,包括唱歌和放碟的人在内,在一片推桌翻椅的声音中,都飞快站了起来,生怕跑慢一步就会被打死的那样向着门口就奔。可一走到我们身边,却又都情不自禁地停住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望着我们笑。直到我们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一个个这才万分小心,生怕擦着碰着我们一下走了出去。
那个服务员也要往外面走,我一下拉住了她的衣服,“啊”的一声,她居然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叫喊,脸色一下就变得雪白。
“你莫怕,不关你的事。羊胡子在哪里?”我尽可能轻柔地问道。
“他,他,他不在,吃了晚饭就出去了。”可纵使如此,那个女孩依然感觉快要晕了过去。
“那好,楼上还有人没有?”
“有几桌打麻将的,嗯嗯嗯~~~”
“好,你出去吧。你去找找羊胡子,找到了就要他来。说胡钦在砸他的场子。记好,我叫胡钦。”
看着那个服务员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央走了出去之后,我对着后面的人一挥手,淡淡地说道:
“给我砸!一样不留,全部砸乱!”
身后的小弟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抡起桌子椅子,全场开砸,我则抬脚向二楼的楼梯走了上去。
“下面闹什么闹!死人了啊?”
“噔噔噔”的脚步声和男人粗鲁的破口大骂同时传了过来。
我刚踏上楼梯没两步,楼梯拐角处就出现了一个身上文着下山虎的赤膊青年男子快步对我冲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子。
猛地一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