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佬,你个狗杂种!”
说这句话的同时,武晟就已经边说边飞快举起手上的石头,对着罗佬近在咫尺的脑袋上拍了过去。
可惜,武昇错了。
他错在了实在是太勇猛,勇猛到了不假思索的地步。
他忘了自己本来就喝了很多的酒,也忘了他刚刚才遭受到了堪称致命的一刀,当他突然猝起发难的一刹那,他挥动的手臂扯到了后背……
人违反不了自然,再坚强的意志都会被痛苦摧垮;正如再浓烈的思念也能让时间冲淡一样。
背后传来的剧痛,让武晟刚刚举起的手不得不马上软了下来。
近在咫尺的罗佬虽然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原本蹲着的姿势也在下意识地向后躲闪中变成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是在场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旁边毕竟还有其他的四个人,而那四个人也并没有被小小的石头吓到。
当武昇的手依旧停留在半空的那一刻,一个外号叫做小毛的流子已经飞快扯住了武昇的手腕,然后,一匕首就直接插在了武昇被扯得笔直的手臂上。
一刀两洞,刺了一个对穿!
“啊……”
武昇口中再次响起了剧烈的痛呼声。
小巷两边,亮起的电灯更多,人们起床、走动、开窗,各种各样繁杂的声音接连传来。
罗佬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弯下腰一把抓起武晟的头发,明晃晃的砍刀比在武晟眼前,异常凶狠地俯视着地上的武昇说:
“我捅死你的老娘,你个小杂种,自己要找死,莫怪我!我再问你胡钦在哪里?你不说,老子今天就弄死你也是一样的!说!”
这个时候的武昇已经没有太多力气来回答罗佬的话了。迎着罗佬的注视,他努力想要睁开双眼与之对望,不愿表现出丝毫的软弱与无力。可是他却觉得两个眼皮越来越沉,巷口的灯光也越来越暗,困意一阵接着一阵地席卷而来。
武晟说,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喝了太多的酒。
于是,他强撑着从嘴巴里面挤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说个屁!”
“给老子砍死他!小杂种,找死!”
恼羞成怒之下的罗佬,猛地松开抓着武晟头发的手掌,跳起来带头一刀就劈了下去。
阴暗逼仄的窄巷里,飞舞起了漫天刀光,如同点点流星一般没入了武昇的全身上下。
武昇半靠半坐在墙角,修长的四肢无力摊开,就像是一大片刚刚被摆上了案板的猪肉,任人宰割。
武晟给我说,当时犹自还残留着一丝神智的他,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疼痛,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只是有些好笑,觉得那些正在气喘如牛,面目狰狞的流子们真的很好笑。
因为,他已经一点都不疼了,只是想睡觉而已,而那些傻逼却还在不停地跺,荒唐而愚蠢。
“给我把他的手按住,你的兄弟下了鸡青一个手指头,鸡青现在下你一个,老子再要一个做利息。武昇,你莫怪我!我要搞的是胡钦,要怪就怪你自己点子低,背时。自己要送上门来!”
跺自己手指的时候,武昇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因为,这是他听到罗佬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最先赶到现场的人,是巷子口的那两个鱼贩,他们以为是有人在偷他们的鱼。
他们出现在巷口的时候,正是罗佬几个人转身逃跑的时候,所以他们只看见了罗佬几个人的背影,和已经昏倒在地人事不省的武昇。
于是,他们和随后赶到的几家住户一起把武昇送到了医院。
武晟全身上下,一十七刀,两根手指!大腿上至今还有一些细小的铁砂,无法取出。
但这些都不算严重,真正严重的只有两刀!
一是小毛插穿了武昇左手臂的那一刀,那一刀导致了武昇整条左手上半部分的肌肉萎缩,虽然后来恢复得还算可以,但是却再也不能如同正常人一般地用力提重东西了。
二是罗佬剁在武昇背上的一刀,这一刀不但把背上剁开了一条尺长左右的口子,而且直接把肺部也一起从后面剁开了。
据送武昇去医院的其中一个鱼贩子说,他扶着武昇的时候,可以从武晟的背后明显看到一些不断浮出来的带着血丝的透明气泡。
这一刀,才是真正差点送掉武昇性命的一刀。
那一天,我给自己发了一个毒誓,无论天涯海角,罗佬都一定会血债血偿。
我用生命保证,这个誓言一定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