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冯小满感激的是, 孟超不仅自己来了,他还带来了自己的一位队友,那个叫安德烈的中锋, 这人足足有两米多高, 又黑又壮。他笑眯眯地跟冯小满打了招呼。冯小满匆匆朝他点了点头, 然后就带着两人往源夏的公寓赶去。
一路上, 冯小满不停地跟源夏通着电话,安慰对方:“你别怕, 我们已经快到了,没关系。你放心, 我的朋友都很能打架的。那家伙再壮都能一样把他给揍趴下。”
孟超听了冯小满的壮志豪言, 尽管知道情况紧张, 依然忍不住想要笑。他吩咐冯小满:“一会儿你在边上站着, 往后面退一点, 别去跟这种人啰嗦,我们来。”
安德烈看上去非常兴奋。哦, 英雄救美什么的,真是酷毙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孟的这位女朋友非常美丽, 想必她的朋友也是位大美女。
冯小满没有办法像他们一样轻松。他们到达源夏的公寓门前, 源夏哆哆嗦嗦地过来给他们开门了。之前那个男的一直试图想要推开她的房门,幸亏他们及时来了, 把人给吓回了房间。
孟超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冯小满就冲到了房门口, 直接噼里啪啦地堵着房门把那男的从头到尾骂了个够。
“要不要脸,欺负人家小姑娘算个什么东西?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滚出去,这地方你不准待着。”
那男的赖皮不肯走,表示房子是他女朋友租的,他有权利待在这里。
冯小满都被气乐了,就这样也好意思提女朋友。趁着女朋友不在的时候,想对女友的朋友行不轨之事,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
孟超看了眼源夏,让她赶紧给舍友打电话,把人叫过来处理这件事情。这男的必须走,这事儿没的商量。
源夏摇摇头,她一早已经给室友打过电话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打不通,有可能她在派对上玩嗨了,没听到手机响。
冯小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深更半夜的还在玩。等天亮以后的工作怎么办?丹妮老说自己时运不济,没有好机会。可就她这样,机会送到面前也没法子把握啊。
没人理会那男人的胡搅蛮缠,冯小满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给赶了出去。当然,她没亲自动手,孟超跟他的朋友安德烈代劳了。篮球队的中锋和后卫齐心合力的,将那个又高又壮的男人给推了出去。
冯小满问源夏:“你还打算住在这里吗?这也太危险了。”
原本合租的话,一般都会要求对方不要带男性朋友过来,因为会非常不方便。但事实上,实行起来却不太现实。这种事情,发生第一次就有可能有第二次。再这样住下去,源夏确实会很危险。
源夏瑟瑟发抖,整个人还在惊恐之中。她虽然已经在模特圈呆了三年了,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姑娘。
冯小满帮源夏倒了杯水,她喝下了大半杯,人才勉强镇定下来:“以前都还好啊,丹妮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冯小满不允许她逃避下去:“不行,这件事情必须得解决,不然,你待一天都十分危险。”
源夏的舍友丹妮也是在国内小有名气的模特儿。冯小满以前还看过她拍的手机广告。同样是为了追逐梦想,寻找更多的机会,她才来到了纽约。
只是比起冯小满和源夏,她的运气更差一些。因为她现在还奋战在签约美国经纪公司的路上。她每天不断地拿着自己的模特本,敲开一家又一家公司的门,向他们进行自我推销。只有等到签上正规的模特儿公司之后,她才有机会获得更多的工作。
丹妮身材条件相当不错,穿衣服很有感觉。只是,她叹着气告诉冯小满和源夏:“他们总是会将我夸成天使,然后表示,抱歉,他们不需要中国人。”
这种彬彬有礼的冷酷,更叫人厌烦。
孟超将冯小满叫了边上,小声问她:“你跟这姑娘熟不熟?她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冯小满点点头:“她帮过我很多。她是个好姑娘。”
最初在法国参加决赛的时候,源夏就特别高兴看到她,还给她传授了走台步的诀窍。她在国外太孤独了,看到一张同胞的面孔都觉得亲切。后来冯小满顺利签约了经纪公司,去面试,去见客户,也是源夏向她传授经验。这个善良的姑娘努力地帮着她,理由是她奶奶很喜欢冯小满。
孟超踟蹰着,小声建议道:“我说个事儿,你别生气。要是,要是行的话,不如,你让她搬到你那儿去住吧。”
他没胆子跟冯小满提,其实她一个人在外面住单身公寓,他挺不放心的。毕竟,女孩子在体力上面很吃亏,万一有点儿什么事情,连找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有个头疼脑热之类的问题,身边有人,好歹能帮忙送医院去。
冯小满迟疑了一下。说实话,她并不习惯于跟别人住在一起。她觉得挺别扭的,但是想想孟超的话也的确有道理。出门靠朋友,这毕竟不同于在国内,有任何事情都能找到人帮忙。孤独是她们这些在异乡打拼的人需要面临的最大问题。
再说了,眼下源夏这种状况,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她实在不放心。
想了想,她转过身去问源夏:“那个,我不是刚租了房子么,单身公寓。先给你说清楚啊,你要愿意的话,可以在客厅里面摆张床。我这人没什么特殊的癖好,基本上也不打扰别人。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搬到我那儿去住。反正这种事情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一而再再而三。”
源夏犹豫了一下,简单地收拾了随身行李,就跟着冯小满回去了。
等他们重新折腾到冯小满的公寓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源夏非常不好意思地朝众人道歉:“真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
孟超摆摆手:“没关系,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安德烈在边上一直跃跃欲试的,想跟源夏交换手机号码什么的。孟超死命拉着这家伙,他可不敢让自己的朋友露出急色的这一面,吓到了小满。要知道安德烈打她朋友的主意,小满肯定会恨死他的。
孟超帮冯小满又检查了一遍门窗之后,才跟她挥手道别。他也不要睡觉了。这个时候通常都是他开始练球的时候。
安德烈抗拒着这个决定,他企图留下:“嘿,老兄,你这样不行的。孟,你得听我的,你看你的小姑娘,她也受到了惊吓,你应该去安慰她。”
孟超摇摇头道:“小满还有事情要做,我不能打扰她。哦,安德烈,不要回去睡觉了,走吧,我们一块去练球。”
安德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噢,孟,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你看你看,现在才几点钟?我们要看着星星练球吗?”
孟超点点头:“对呀,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们得有点浪漫情怀,在星光下打球,是多么的有意思。”
安德烈哀嚎着,被自己的朋友给带走了。
冯小满也没有再睡觉。她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源夏,让对方赶紧再眯一会儿。而她自己则在客厅里头开始了基本功训练。
源夏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去房间的时候,看着她在做拉伸,不由得感叹道:“难怪你的身材比例这么好,都像你这么刻苦,神仙都拦不住。”
冯小满下了笑,含糊其辞道:“习惯了,一天不拉一拉动一动,骨头就像僵了一样。”
源夏打了个哈欠:“那你先忙吧,我吃不消了,我得先睡一觉。八点半钟还得起来去面试呢。”
冯小满点点头。时装周的时候,所有的模特都跟上战场一样。等对方合上房门以后,她才开始继续练习。
她成为模特以后,很多人采访她,问她在场上镇定自若有什么诀窍没有?
冯小满很想告诉他们,没有任何诀窍。他不过是将自己当成还在艺术体操赛场上。那里是她的舞台,她熟悉的世界,她从来不害怕。因为没什么好害怕的,她很笃定。她将这份镇定自若运用到T台走秀上时,就显得气势十足。因为她原本就是赛场上的女王。她知道怎样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到自己身上。
一直到早晨八点钟的时候,冯小满才结束了自己的基本功训练。她做着放松运动,来让自己身上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然后开始按摩。完了以后她又给自己做了个面膜,然后冲完澡,简单的吃完了早饭。
源夏看了冯小满准备的早饭,不由得感慨:“你可真是能够控制得住自己,早饭也吃得这么清淡。”
她不行,为了控制体型又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嘴巴,她的早饭通常都比较丰盛。
冯小满笑了笑:“习惯了,我以前就这么吃。”现在不过是将牛肉给拿走了。她听人说,美国的畜牧饲料中添加瘦肉精是合法的,光明正大。冯小满早就被这个词给搞成了惊弓之鸟,哪里敢冒险。所以她现在的荤腥基本上以鱼虾作为主打。
吃过饭以后,两个姑娘就一块儿出门去了。她们的行事历上都有很多工作,要一项项的去完成。不停的排队等待面试,然后,再奔赴下一个面试地点。这就是她们日常工作的节奏。
有的时候,冯小满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面试什么。她也不知道那些客户到底找模特要做什么工作。在这种情况下,她压根就没有办法做准备。
冯小满感到苦恼极了。她不习惯于这样的状况。对她而言,无准备地上赛场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她哪一次参加比赛之前,不是在脑海中将所有的成套动作都已经模拟了千百遍,又在地毯上认认真真地练上了好些回。
可是这些在她们面试中根本派不上用场。选角公司不会告诉她们,他们究竟是在为什么品牌寻找模特儿。他们也不会告诉她们究竟需要怎样的模特儿。模特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断地展示自己,然后等待。
冯小满捧着足有一公斤重的模特本奔波在路上。她今天有十三个面试要参加。她必须得搞定这些工作。这真是件让人崩溃的事情。下地铁的时候,为了鼓励自己勇敢一点儿,她去买了一个冰淇淋,一路走一路吃。
二月份的纽约,气温相当低。为了面试时方便,她除了在外面穿了件厚外套以外,腿上的裤子相当薄。别说毛线裤了,甚至连秋裤都没有,因为这会影响选角公司乃至客户对她的观感。
冰淇淋是她对自己最好的安慰。每当吃冰淇淋的时候,她总会忍不住想起那个时候,跟雅兰达、莉莉娅还有庞清一起在外头偷偷吃冰淇淋,结果被阿芙罗拉教练逮到的事。现在想想,还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而事实上,日历都已经换了两本。
冯小满微微地叹了口气,继续斗志昂扬地往下一个面试地点走去。她去了选角公司,在选角指导的要求下,来来回回在屋子里头走了足足五圈。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从他身上挖掘出什么样的特质。不过幸运的是,她得到了一份工作机会。他们将她推荐给了一家著名的国际品牌。这意味着,她可以进入下一轮竞争了。
晚上回家的路上她跟雅兰达打电话,说到了这件事。因为运气太好,所以,她甚至有点儿害怕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挑中。
雅兰达哈哈大笑,鼓励道:“哦,你以前不是告诉我在中国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嗯嗯,失还是得什么来着?”
冯小满笑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雅兰达高兴起来:“对对对,我就是这么觉着的。也许你的坏运气在其他事情上用完了,所以你的模特儿事业就会特别的顺利。”
冯小满点点头,也轻快了不少。也许是吧,老天爷大概总是公平的。他在某些方面会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
她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直接将手里拎着的高跟鞋盒子丢到了鞋柜里。老天爷啊,她今天的脚实在是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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