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了。
篮球队的当家球星身材非常高大,在队里司职大中锋的他,身高早就超过了两米。冯小满不得不把头扬得高高的,才能跟他交谈。
这个大个子球星个性相当温和,他非常配合地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好方便身高只能到他腰往上没多少的小姑娘跟自己讲话。
冯小满结结巴巴地表示:”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我有一个朋友,他也是篮球运动员,现在在美国高中留学,打校队比赛。他的理想是将来也能跟你一样,打NBA比赛,代表中国队参加奥运会。嗯,他的脚骨折了,刚动手术没多久。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写一句话,鼓励一下他。因为他现在情况不是特别好。在那里,没有亲人,有文化差异,一个人比较孤单。而且,嗯,受伤对他打击挺大的。”
贺天一直耐着性子听完冯小满颠三倒四的话,笑着点头表示可以。他回房间拿了一只自己的篮球,在上面签了名字,又写下了祝福的话。冯小满受宠若惊之后,还得寸进尺,无耻地祈求贺天能跟孟超说两句话。
她的脸涨得通红,简直快要滴血了。她期期艾艾道:“实……实在是打扰了。我……我非常想帮我的朋友做点儿什么。可是我对他的鼓励效果有限。”
贺天笑了,表示没关系,他也希望她的朋友能够早日康复。
冯小满拨通了孟超的号码,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的声音又恢复了轻快。她近乎于得意洋洋地朝午睡醒来,准备去做复健的少年炫耀:“我跟你说噢,我现在就在贺天的旁边。他还给了签名篮球,然后我有个大惊喜要给你!”
孟超想说,你给我打电话就是最大的惊喜了。可是当听筒里响起贺天低沉醇厚的普通话时,孟超就彻底傻了。
贺天微笑着接过了冯小满的手机,他安慰那个远在美国的男孩。现身说法,说了他当年也曾经因为受伤,不得不暂时离开球场的经历:“没有什么的,等你养好了伤,自然可以回去再打球。你还这么年轻,不要担心。”
孟超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激动坏了,结结巴巴说了一通话。等到电话挂断以后,依然晕晕乎乎的。
冯小满兴奋地捧着篮球,笑嘻嘻的向贺天道谢,然后又要一溜烟地奔回她自己的小楼去。
贺天微笑着叮嘱她下楼时注意脚下:“嗯,我祝你好运,下面的比赛,你加油啊。还有,我赞同你在体育频道上说的话。无论输赢与否,我们都是努力的。”
冯小满微微一怔,旋即笑了。她笑起来眉眼弯弯,显得分外的俏皮可爱。
贺□□这个小姑娘点了点头,回房间去了。
冯小满则是捧着篮球,欣喜若狂地跳回了自己的房间。
庞清从阳台上转过身,笑着夸奖:“还是我们家小满胆子大。李珊珊那个小丫头,紧张得要命,死活不好意思过去问他们要签名。我们都帮她想了好多招了,陆教练还认识他们队的教练呢。她就是怎么也不肯挪脚。”
冯小满小心翼翼地将篮球收进行李箱,得意洋洋道:“让她跟我一块去。我脸皮厚,没关系。”
庞清忍不住笑着要拧她的脸,揶揄道:“让我试试,这皮到底有多厚。”
冯小满恬不知耻道:“富含胶原蛋白,哪里能不厚呢。”
庞清叹了口气,关心了一句孟超:“那孩子情况还好吧。”
冯小满又将行李箱锁上,笑着点头:“偶像魅力无穷大,现在又要上天了。”
庞清笑了下,看着哼着歌儿面容松快的小师妹,没吱声。其实她想说,也许对于那个受伤的男孩子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偶像的鼓励,而是她帮他获得鼓励的过程。
冯小满给自己敷了个补水面膜,然后就欢欢快快地入睡了。庞清虽然没有自家小师妹的好睡眠,也在收拾好,躺在床上努力培养睡意了。
奥运会的正式场馆训练时间不比去年的世锦赛,明天一天的正式训练结束后,连着两天看台赛,再接下来就得正式登场比赛。
庞清深深地吸了口气。老实说,虽然参加了这么多次的国际大赛,她依然相当紧张。能够来奥运会赛场上,她有一种不真切的梦幻感。二月份,她自己决定动手术手术取出脚里头的碎骨头时,她就已经做了思想准备。也许手术会失败,她不得不退役。也许手术成功了,但是恢复不好,她也要黯然离去。
可是,她的队友们却一直都在鼓励她,让她不要担心,让她好好养伤。冯小满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更是跟赫主任定下了,一枚奖牌换她一个月休息的计划。赫主任一开始答应得很痛快,到后面开始坐地起价,一块奖牌只能休息一个礼拜了。就这样,冯小满居然也咬牙答应了下来。
一直到今年五月初的时候,庞清才正式开始恢复训练。之前一个多月,她的训练方法都是独特的单脚练习。站上全国大奖赛的赛场时,她多担心自己会晚节不保,在全国人民面前丢了脸。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不错的,无论裁判还是教练,都对她的发挥,非常满意。可是庞清依然有点儿紧张。她担心自己的难度系数会下降,现在有些高难度的动作,她就没办法轻易尝试了,因为害怕脚上会受不住,腰伤会复发。
庞清辗转反侧了许久,最终才在冯小满平稳的呼吸声的带动下,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两人起床都比较早。在食堂享受完美味的酸奶跟蔬果沙拉之后,大家出发去体操馆了。昨天跟其他队队员聊天的时候,冯小满同学才发现一件囧囧有神的事情。她跟丁凝卯足了劲儿想吃回本钱的车厘子,在这儿相当便宜。外头的超市里,两欧就能买上一公斤,据说市场里更便宜。
俩姑娘听说后,相当羞耻自己暴露了小农思想的本性。丁凝更是直接将锅甩给了赫主任,表示就是被赫主任的作风给带歪了。不然她是多苗红根正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新世纪的好少年,哪里会想这些事情。
训练馆里,各个国家的代表队都到齐了。
莉莉娅永远精力无限,她蹦蹦跳跳的跑去找贝拉的教练聊了一会儿,询问了贝拉的情况。然后,这只勤劳的小蜜蜂又不辞辛苦的跑过来告诉冯小满:“嗯,教练说贝拉情况很好。现在,你知道吗?她又掌握了高难度动作。上帝呀,她总是那么的聪明,总能轻而易举地学会。嗯,这个动作我做得还不够好。阿芙罗拉都说我了。哦,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我很快就能做好的,因为你跟贝拉都做好了,我不可能做不好的。“
冯小满看着叽叽喳喳的莉莉娅,点头表示赞同:“是的,你肯定能够做好的,莉莉娅是最聪明的。”
小姑娘立刻开心地拥抱冯小满:“哦,,我最爱你了。”
阿芙罗拉教练过来,看了一会儿冯小满的训练情况,开口指点了她几句。虽然现在,她们是同场竞技的关系。但是,阿芙罗拉教练的习惯是,所有自己带的运动员,在大赛上遇到了,她都会去看一看她们的情况。
她给庞清提出建议:“那个转体三圈的动作最好改一下,改成两圈就可以了。我的孩子,你不要太心急。是的,你要适应自己受过伤的身体,适应手术后的恢复过程。转体两圈会比较保险一些,因为你的身体在晃动。如果到时候失败了,效果反而更差。忘了其他所有的事情,沉入到你的表演中去,这样做,要比单纯地提高难度系数更有意义。我期待着你的表现,上帝会保佑你的,我亲爱的孩子。”
等到了冯小满做基础动作的时候,阿芙罗拉教练嘱咐又变成了:“不要拘束,大胆地展示你自己就可以了。不用害怕,你都能做到的。你需要的是不断的突破自己。”
冯小满很想跟她说:教练我也很辛苦的,我队医都说我不能再这么高强度高频率的比赛下去了,不然我的身体会发生发出抗议的。
阿芙罗拉教练笑着点头:“别害怕,我知道你可以的,孩子,我期待你的表现。”
这一天的正式训练,足足持续了有六个小时。上午三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到了晚上的时候,她们又去看了竞技体操的单项决赛。陆教练觉得大家现在还没有融入进奥运会氛围中去,多看看现场可能会有帮助。
冯小满在观众席上看到了莉莉娅,她也来为参加男子单杠决赛的俄罗斯运动员加油。
她激动地告诉冯小满:“嘿,你知道吗?他已经二十八岁了,天啦,他都要长白胡子了,还在比赛场上奋斗。”
冯小满自觉膝盖上中了一箭。少女啊!二十八岁就要长白胡子?那在咱们中国,属于少白头的一种!
比赛开始以后,很快就到了那位俄罗斯老将出场。冯小满对竞技体操知之甚少,比起普通观众来,也就是专业名词了解的多一点儿。可饶是如此,她也忍不住为那位以二十八岁“高龄”奋战在奥运会赛场上的老将鼓掌。他的动作太潇洒漂亮了,空翻的质量完成的真是高!
可是当大屏幕上出现他的成绩时,全场都震惊了。这么一场高质量的比赛,他的得分却被压得相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