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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乔湛淡淡的吩咐一声。
只见文竹从外头走进来,对掌柜的道:“掌柜的,账房在何处,我随您去结账。”
这些首饰和那些红宝石加起来,可是价值不菲。没想到他们随身竟带着这么多银票……掌柜的知道这定然是权贵人家,故此更加不敢怠慢。先把他们挑选的东西包好,递给了沈惜的丫鬟,才带着文竹去结账。
乔湛带着沈惜出了门,兰草兰香在后头捧着三四个锦盒,面上喜气洋洋的。
侯爷竟然亲自带着大奶奶出门挑首饰,足以说明侯爷对大奶奶的重视和宠爱。
“今儿有些晚了,等改日再去别家看看。”乔湛兴致比沈惜还高,“那些红宝石,不若打套头面。到时候我让人把样子送到家里来,你选。”
沈惜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两人回去时,已经华灯初上。
三人一齐用过晚饭后,沈惜把乔漪叫进来,乔湛这才明白,原来沈惜后来挑的那几样,都是给乔漪的。
“我知道阿漪的好东西不少,只是这些新巧的小玩意儿,小姑娘们一定喜欢。”见乔漪开心的拿着东西回了东跨院,沈惜才对乔湛眨了眨眼,笑眯眯的道:“我借花献佛,您不介意罢?”
见她关心妹妹,乔湛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话。
“对了,承恩伯府已经把那些东西都补了回来。”沈惜递给乔湛一个册子,这是承恩伯命人连夜誊录的,是新的册子。“能找到原物的,全都送了回来。被刘氏送人或是用掉的,补了双份回来。我已经让柳娘子重新查验了,最迟明日就能有结果的。”
乔湛接过来,粗略的翻了翻,便道:“承恩伯此人倒是讲信义,若是他亲自督办,想来差不了。”
而且他的速度之快,也是乔湛没有料到的。
“早上我和阿漪去寿春堂,太夫人说起了辅国公夫人寿宴之事。”沈惜记忆中也有原主出丑的那次,只是她作为永宁侯夫人,是万不能退缩的。
乔湛亦是想到了那日沈惜回来后哭了很久,从此便不愿再出门交际。虽说如今的沈惜确实完全不同了,可在贵妇的交际圈中,他还真有些担心她。
毕竟太夫人、乔三夫人她们不会真心的提携沈惜,纵然都是永宁侯府一脉,只要不伤侯府的颜面,沈惜若是吃些暗亏,她们是不会管的。
沈惜见乔湛似有担忧之色,故作轻松道:“我一定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过去。”
乔湛唇边带笑,微微颔首。
若是舅母能去就好了,或许还能照拂沈惜一二。只是他们才到京城,此次被叫进京的缘由还未弄清楚,还是以低调行事为上。
“我去书房处理些公务,你若是累了,就先歇着。”乔湛心里有了主意,不想让沈惜知道。
沈惜不疑有他,便送了他出门。
出了荣宁堂的门,乔湛却是去了与书房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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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堂。
太夫人用过晚饭后,打发走了乔三夫人,正准备去小佛堂,却听人通报说,侯爷过来了。
乔湛和太夫人并不亲,晨昏定省也借口乔湛公务忙,而省了。原先乔漪住在这儿,两人尚且有些利益交换的默契在。这早晚乔湛过来,定然是有事。
“请侯爷进来。”太夫人倒很好奇,乔湛是为何事而来。
乔湛进来后,态度虽是稍显疏冷,却是礼数不差的请安问好。
他自从永宁侯府生了变故后便一贯如此,太夫人也不会傻到去挑剔乔湛的不是。纵然乔湛摆出一脸冷漠,太夫人照样能做出祖慈孙孝的模样来。
“湛哥儿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太夫人转着佛珠端坐在罗汉床上,让小丫鬟们奉茶。
乔湛开门见山的道:“过几日就是辅国公夫人的生辰,惜娘到底这样的场面见的少,她又是绵和柔顺的性子,还望您多照看一二。”
太夫人挑了挑眉,那点子惊讶没有掩饰。
他直接说了让太夫人照拂沈惜,还特意点出了沈惜的弱点。而且乔湛的意思并不是要维护永宁侯府的体面,而是让沈惜不要受到伤害。
如今沈惜倒真是不同了,竟能把乔湛给笼络住——
太夫人不置可否,她在等乔湛后面的话。
“庶吉士散馆后,该是选官的时候了。”乔湛神色淡淡的道:“我倒是跟吏部的人有些交情。”
太夫人最疼爱的侄孙考中了庶吉士,到了两年后的散馆,纵然有真才实学,要想有个好去处,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太夫人的娘家人便求到了太夫人这儿。
如今乔湛深得圣心,连续办了朝中几件与军事无关的大案,足以证明今上对他的倚重和偏爱。
若是他肯开口,定然是十拿九稳的。
“湛哥儿这么说就外道了。”太夫人慈爱的笑了笑,“惜娘是我的孙媳,我岂有不照拂的?你且放心罢。”
乔湛勾了勾唇角,道了声谢。
既是已经商议妥当,乔湛也懒得虚与委蛇,很快便离开了荣宁堂。
“沈惜倒真真是不同了。”太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目光渐渐变冷。“哪怕她真的是个草包,懂得利用乔湛的宠爱,也是了不得的。”
且不说先前她在自己面前的伶牙俐齿,寸步不让。如今她竟能让乔湛前来说项,而乔湛也不是空口白说,还用实打实的利益交换——
虽是沈惜还不知情,太夫人却对她多了几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