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好的益智小游戏。
对方看不惯她,却又干不掉她的样子,倒是蛮顺眼的。
“给高小姐打电话的时候,人家满口答应,说明天就可以过来拍。”
什么姐妹情,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沈唯一听完后,清淡的面庞没有太大的波动,优雅的走进拍摄棚。
晚夏是背对着进出口的方向坐着的,豌豆窝在她怀里,除了糯软的嘻嘻笑声,沈唯一只看能到一颗小小的脑袋盖。
淡淡的开口,“晚夏,你这样挺没意思的。”
晚夏也没有回头看她,精致的眉眼间是温婉柔和的笑意,告诉豌豆接下来该怎么玩儿之后,开口给予回应,“我就随口说说的啊,没想到你真的被换掉了。”
她的音调很散漫。
沈唯一淡淡的笑,“一个广告而已,我不在乎。”
“当然,毕竟沈小姐是顾总捧在手心里的大明星,什么样的资源没有?”
在场的工作人员,每一个人都听到了导演助理传达顾邵之的意思的话,纪小姐这么说,打脸的成分不言而喻。
晚夏也轻轻的笑了笑,“更何况沈小姐向来大方,给好姐妹分杯羹,当然不会计较啊。”
她当然不是来学拍广告的。
“顾、顾总……”
是经纪人略带幽怨的声音。
晚夏听到了,沈唯一当然也听到了,只是前者依然是那副慵懒的模样,并没有任何反应。
而后者慢慢转身,迈着长腿走进摄影棚的男人进入她的视线。
顾邵之今天穿的衬衣、西装裤和皮鞋都是黑色的,整个人的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遥不可攀。
双手插兜,长腿交错,身后跟着刘秘书和助理袁毅,经过沈唯一的经纪人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邵之,真的……是你同意的么?”
沈唯一的柔柔的问,将男人的目光从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女人身上拉了回来。
她就站在摄影棚中央,不管在哪里都是别人给顾邵之让路,从来没有他屈尊绕到而行的时候。
顾邵之停下脚步,黑眸沉静如万年冰井,淡淡的应了一个音节,“嗯。”
沈唯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牵唇笑了笑,“……哦,那你忙,我先去换衣服。”
她侧过身子,把路让开。
等男人抬步走远的时候,她才提起曳长的裙摆,准备去更衣室。
鞋跟勾到了地上的凌乱的线路,身子摇摇欲坠,发出低低的惊呼声,“啊!”
伸手扶住她的人是袁毅,“沈小姐,您小心。”
顾邵之已经走到位置,在晚夏旁边空着的那把导演椅坐下,沈唯一的惊呼声不小,但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拿过晚夏手里的矿泉水瓶,拧开,再递给她,“饿了么?”
晚夏小口喝着水,“嗯,有一点。”
沈唯一站稳身体后,不露痕迹的推开袁毅的手,低声说了句,“谢谢。”
提着裙摆走出录音棚的时候,脊背挺的笔直。
所有工作人员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两把椅子上坐着的男女身上,除了经纪人,没人注意到她冷淡如冰的脸色,以及……发白的骨节。
……
晚夏轻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温声细语的跟她打商量,“安歌啊,我们要去吃午餐了,晚上再玩儿好不好?”
手机游戏这种东西,是会上瘾的。
“姑姑,”豌豆昂起脑袋,在晚夏怀里蹭来蹭去,可怜兮兮的撒娇,“再一会儿儿。”
她眨巴着眼睛,还在晚夏脸上亲了亲。
这招百试百灵。
晚夏扶着额,无奈的叹了口气,妥协道,“两分钟,不能再多了。”
目的达成,豌豆满口应着。
从顾邵之坐在这里开始,小女孩就没怎么搭理过他。
其实自从冰淇淋事件后,豌豆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现在这么一看,显然是游戏的吸引力更大。
顾邵之也不计较,手臂搭在椅背,将晚夏半揽进怀里,嗓音温润,“陈导脾气不太好,他凶你了?”
心情的好与坏,不需要她表现出来,他就能敏锐的察觉到。
晚夏看着闪动小星星的手机屏幕,精致的五官没有太多的情绪,淡淡的说,“没有啊,陈导对我挺客气的。”
也是,在顾氏的地盘,他打过招呼了,谁还能给她脸色看。
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温和,“品牌方会同意换代言人,高月过几天就能签合同,还想继续跟着学么?”
晚夏慵懒的抻了个懒腰,声音清浅动听,“没什么意思,不想学了,还是做条咸鱼比较适合我。”
比起膈应沈唯一,她更愿意多陪陪豌豆。
顾邵之凝着女人美丽的脸蛋,目光里的柔情毫不掩饰,薄唇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都随你。”
————
豌豆是被顾邵之抱着走进餐厅的。
早就过了饭点,餐厅里的客人不是很多,定的是靠窗的位置,有阳光透过玻璃落进来,光线很明亮。
晚夏翻看菜单的时候,豌豆舔着一根棒棒糖,大大的眼睛盯着顾邵之看,奶声奶气的问,“顾蜀黍,你为什么总是看着姑姑?”
走路看,吃饭看,喝茶也看。
听到小姑娘的话,顾邵之勾唇笑了笑,他深邃的目光里,藏着数不清的柔情。
旁人窥探不出缘由,只觉得那幽幽深海太过复杂。
有人能看懂,却装不懂,并且视而不见。
顾邵之喝了口茶,给了豌豆一个极其肤浅的答案,“因为你姑姑很漂亮。”
粉团子肉嘟嘟的小手捧着脸蛋,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是认真的模样,“我不漂亮么?”
“等你长大了,应该也能这么漂亮。”
对于三岁的孩子来说,这个答案很模糊,漂亮是两个字,不漂亮是三个字,别的她听不懂。
有手机的震动声响起。
两人同时看向桌面上的手机,那是本能的反应,只有豌豆趴在玻璃上思考人生的豌豆没有理会。
屏幕上闪动着三个字:靳司南。
晚夏合上菜单,面色如常的拿起手机站起身,“你点吧,我接个电话。”
也没等男人回答,就迈开步子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顾邵之依然维持着原来的模样,西装裤包裹着的两条长腿交叠而坐,黑色的衬衣袖口半挽到手肘,骨节分明的手指缓而慢的敲打着桌面。
气场变得完全不同,是因为那双浸着冰凌的黑眸。
一个人的喜好不会轻易改变,晚夏过去喜欢的每一道菜,他都熟记于心,所以点菜的过程很短暂。
“顾先生,就这些吗?”
顾邵之合上菜单,淡淡的应了一个音节,“嗯。”
服务生恭敬的颔首,“好的,请稍等片刻。”
五分钟过去了,女人还没有回来。
顾邵之烟瘾上来了,但这是公共场合,而且旁边还有孩子,他当然不会真的毫无顾忌的点燃一根香烟,只是拿着打火机的边缘,指腹缓而慢的摩挲着。
像是一种危险信息,但又不会爆发。
“安歌。”
小可爱听到有人叫她,就扭过头,一副萌萌哒的表情,“嗯?”
顾邵之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嗓音极其温和,“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靳司南?”
玫瑰太耀眼,就一定会有人惦记。
这个问题,豌豆根本不需要思考,脆生生的回答,“靳蜀黍。”
听到这毫不犹豫的三个字后,顾邵之的脸色沉了下来,眼底的温和一这种来历不明的情绪所覆盖。
全黑色的衣着,本就自带冷调,现在周围的温度变得更低。
傻兮兮的豌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顾邵之沉淡的目光下,乖巧的坐正。
也不敢说话,咬着手指的同时,默默盼着姑姑能快点回来。
……
晚夏回到餐桌的时候,是两分钟后。
还没来得及拉开椅子,豌豆就张开手臂求抱抱,“姑姑。”
晚夏把孩子抱到怀里,柔声问,“怎么了?”
这一幅要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豌豆搂着晚夏的脖子,使劲往她怀里蹭,瘪着小嘴巴说,“我要被蜀黍吃掉了。”
晚夏,“……”
看向对面的男人,俊朗的面庞虽然谈不上温柔,但也不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啊。
豌豆不停的在耳边小声说着‘怕怕’,呼吸挠在脖颈里很痒,晚夏弯唇笑了笑,柔声哄着怀里豌豆,“不会的,你顾叔叔没这个习惯。”
“我不想吃饭了。”
“不可以哦。”
豌豆小脸皱巴巴的,小声哼唧,“……可我不想跟顾蜀黍坐在一起。”
“那你坐姑姑右边,吃完了饭就可以走。”
晚夏从包里拿出玩具给豌豆,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不再闹着说要回家。
服务生开始上菜,晚夏也没有再话,挑一些孩子能吃的,先喂饱了豌豆,她才吃。
注意到坐在对面的男人没有动筷,她抬起头,精致的五官漾出浅浅动人的微笑,“顾总,我惹您不高兴了么?”
饭都不吃了,这是很生气?
潭底的冰凌早已褪去,顾邵之棱角坚毅的五官已经恢复了沉静,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没有。”
如果是在四年前,晚夏这个时候应该会凑过去亲一亲哄一哄。
可是现在,她只会微笑的眨眨眼,假装什么都不懂,轻盈盈的说,“那就好。”
看来,顾总还是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你情我愿的交易,犯不着生气。
————
豌豆对顾邵之的态度,在一顿饭后回到了解放前。
不跟他说话,也不看他,更别说让他抱了。
晚夏牵着小豌豆走出餐厅的时候,袁毅已经把车开到门口候着了。
本想去路边拦辆出租车,还没走出一步,腰肢就被忽然伸过来的手臂扣住,晚夏看男人这意思应该是要送她们。
“顾总您回公司上班吧,我和安歌打车就好。”
顾邵之眉目不动,淡声开口,“自己上车,或者我抱你上去。”
言简意赅。
站在车旁的袁毅忽然觉得,这才是他熟悉的顾总。
他说的出,就一定就做的出,晚夏毫不怀疑,如果只有两种选择,她当然不会选第二种。
侧首看向身旁的男人,轻轻笑开,“我不去别的地方,是回去补眠的。”
靳司南打电话来,说家里催他带个女朋友回去吃饭,他怕如果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到时候得寸进尺会很麻烦。
明明带着私心,却故意吊儿郎当的说,‘放眼整个安城,不爱慕我的,而我又刚好不讨厌的,也就只有你纪美人了,只要你成功帮我糊弄了家里的老爷子,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随便你使唤。’
晚夏拒绝了。
顾邵之在潭底隐了一个半小时的暗色,在听到女人这一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后,竟悄无声息的散去。
人就住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果这都看不住,他多半是废了。
薄唇轻启,“我送你。”
虽然嗓音柔和了许多,但周身的气场和揽在女人腰肢上的手臂,无一不彰显着强势和霸道。
后座的车门是开着的。
僵了一分钟后,晚夏选择抱着豌豆上了车。
豌豆在摄影棚蹦跶了好几个小时,体力消耗很大,再加上她有午睡的习惯,车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她就窝在晚夏怀里睡着了。
男人搭在肩头的手,毫无顾忌的摩挲着晚夏的耳垂,让她有些烦,“顾邵之,我让你摸了么?”
豌豆不想挨着他坐,他也不会坐副驾驶,所以,最后只能是晚夏坐在中间的位置。
顾邵之靠着车座,黑眸轻瞌小憩,心情像是还不错的样子,“不让摸你可以挪一挪,我不拦着。”
晚夏,“……”
她能往哪里挪???
————
凌晨四点,晚夏接到了林初打来的电话。
没有开灯的阳台,林初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睡衣,齐肩短发有些凌乱,声音是声带摩擦的嘶哑,“晚晚,我不想忍了。”
刚醒来,晚夏的脑子还是混沌一片,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忍’是指什么。
怕吵到豌豆,掀开薄被,下床走出卧室,“陆淮安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