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如此见外,倒是让李若兰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她只好坐回原位,出声说道:“起身吧!”
李恒这才谢恩起身。
李若兰如今才不过十四,自幼又被丞相夫人护着,丞相捧着,这心性倒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单纯。
空气就这样寂静了一会儿,一旁的老嬷嬷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斗胆上前一小步,出声说道:“娘娘,您不是准备了一些补品要赐予李大人的娘亲吗?”
李若兰这才反应过来,连声说道:“对对对,生完孩子,这记性也不如从前了,你快去拿来。”
老嬷嬷行礼应了一声,正准备去后室将早前就准备好的人参灵芝取来,还未走俩步,李恒出声阻拦道:
“多谢娘娘牵挂惦记,娘娘若是有何需要吩咐李恒的,直接吩咐便是。”
李若兰和老嬷嬷对视了一眼,直接道出了她的目的:“表哥,如今我李氏一门衰败,还活着的怕是只你我二人了,皇上,可是心中还对我有芥蒂?”
李恒抬眸看了一眼李若兰,这个年仅不过十四的小女子,却过早的承受了这一切本不该她承受的。
之前寄人篱下时,丞相夫人确实对他娘百般刁难,但李若兰性子温和,也不该将她娘的过错强加到她的身上。
想到此,李恒微微颌首,温声道来:“皇上的心思,下臣不敢妄自揣测。但娘娘贵为一国之后,如今又诞下龙子,不该有此顾虑才是。”
“正是因为如今我贵位皇后,诞下皇子,才更加惶恐不安。皇上若是不芥蒂我李氏一姓,何为迟迟不册封皇儿,甚至,他至今还未赐名……”
说到最后,李若兰眸中闪烁点点泪光,心中好不委屈。
李恒眉头稍稍一蹙,思想了一下,随即出声说道:“那皇后娘娘想要下臣做些什么?”
“我想麻烦表哥去问问皇上是何意思?若是不喜若兰,若兰自愿搬出这凤仪宫,让出后位。”
话音一落,老嬷嬷率先一惊,来不及多想,惶恐的跪下,出声说道:“娘娘不可啊娘娘!”
李若兰垂眸看向跪在脚边的老嬷嬷,牵强扯唇一笑,话语中满是无奈心酸:“嬷嬷,不得君王宠爱,要这后位又有何用!”
她算是想明白了,他若是不喜皇后一位被李氏所坐,不喜他的皇子流着李氏的血液,那这皇后一位,撤与不撤,怕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更何况,就算他能将这皇后一位赐予她,那些新入后宫的女人,哪个能不惦记着……
李恒见此,迟疑了一下,出言宽慰道:“娘娘莫要言说如此丧气自弃之语,下臣这就走上书房一趟,娘娘大可放宽心。”
李恒如此一说,李若兰脸上扬着淡淡欣喜,连连道谢,全无半点皇后的架子。
……
李恒出了凤仪殿,南逸宸那边立即得到了消息。
正在批阅奏折的南逸宸低头不语,不知在思想什么。
身旁研墨伺候的刘全时不时的瞟一眼,仔细小心着。
片刻,南逸宸放下手中的奏折,偏头看向身旁的刘全,出声问道:“你认为,皇后召见李恒是为什么?”
刘全眼眸一动,笑着回应道:“皇后与李大人是表亲,这许久不见,自然是叙旧唠家常了。”
“呵——”南逸宸发出一声冷呲,“若真是唠家常就好了。”
刘全抬眸,佯装不明的模样,南逸宸见他那疑惑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转而起身,走到哪江山图面前,站的笔直。
“李怀安南懿玄等人虽除,但朕为了讨个仁义的名声,并未赶尽杀绝,怕就怕他们自作自受不说,将怨恨和账再算到朕的头上啊!”
这话里意有所指,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但刘全还是佯装不懂的模样,出声问道:
“皇上是怕李大人和皇后……”
话音还未落,刘全突然惊恐的跪了下来,惊慌喊道:“奴才该死,冒犯了李大人和皇后娘娘,请皇上赐罪。”
南逸宸偏头看向跪在一侧的刘全,言语中多了几分帝王的高高在上:“你说的没错,一个是朝中重臣,一个是皇后,还有一个皇子,他们若是反起来,那怕是个不小的麻烦。”
刘全抬眸,看着眼前那明黄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出声说道:“皇上留他李氏一族性命已是大恩大德,何不将李大人随意给个无权无位的小官做做即好?”
李恒此前治理横元有功,加上也是他来兼容间接让简兮释放他们的,怎么说,都该重赏才是。
可他一方面又担心李恒的不忠,一方面又给予他从一品的高官,这看起来很是矛盾。
南逸宸眉眸微眯,没有出声回应刘全。
其实他不说,刘全也明白。
左不过是因为这李恒是简兮提拔上来的人罢了!
就犹如他当初一样,若不是看在简兮的面子上……
想必皇上之所以还留着李若兰,也是因为这李若兰是简兮提出的吧!
那如此说来,这皇上对简兮……。
这时,殿外的小太监入门通报,说李大人在外等候求见。
……
“下臣参见皇上。”
南逸宸眸子轻垂,看着眼前卑微跪在地上行礼的李恒,扯唇一笑,出声说道:“不必多礼,你来看看,这江山规划图刚送来。”
李恒谢礼后起身,上前俩步,看了一眼悬挂着的江山图,视线瞄了一眼南逸宸的脸色,虽说才十六左右,正是年少之时,可心性才能确有帝王之相。
他起初当官是为了脱离寄人篱下之境,更是有满腔男儿抱负想要施展,但李怀安狼子野心,虽说招来横祸得到了惩处,但皇后李若兰所担心的,不也正是他所担心的吗!
他的视线放在了大漠那几处,简兮输給耶律祈衍的那几座城池他没要,是个聪明人都不会接下这个烫手山芋,所以简兮才会大胆用江山作为赌注……
片刻之后,李恒突然出声说道:“下臣刚才去过凤仪宫了。”
南逸宸眉梢轻佻,偏头看向李恒,饶有趣味:“哦?皇后可还好?”
李恒直言:“皇后托下臣问,皇上是否还介意李氏一姓?”
这不单单是替她问的,更是替自己问的。
南逸宸有些惊讶李恒的直接大胆,他转身坐回上位,漫不经心:“李大人和皇后难道以为朕的度量竟然小到如此地步了吗?”
“下臣不敢。”李恒惶恐跪了下来,继续出声说道:“下臣以及皇后娘娘都感恩皇上的仁慈,只是皇上归来数日,未曾踏入凤仪宫一步,于私,下臣往日受皇后娘娘庇佑照顾之恩,于公,下臣也是为了皇上考虑。小皇子已有数月之大,正是识人之际,却未曾见过他的父皇,更是如今还不得皇上赐名……”
李恒说得句句在理,尺寸得当,让人挑不出半分刺来。
身边伺候的刘全虽说低着头,却抬着眼眸的。
他看了一眼李恒身上的官服,唇角微扯,意味深长。
“那依你之见,此事朕应该如何处理?”南逸宸饶有深意的将问题抛给了李恒。
李恒头低的更低了,言语中满是恭敬谦卑:“下臣斗胆,以臣之见,皇后之位可留,但凤印可暂时收取。皇子赐名,但太子决不能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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