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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兮:“…。”
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居然还对人家和尚下手的。
流烟也忍不住白了一眼乐吟,埋汰出声:“真是造孽啊!你就不能放人家好好普度众生,在寺庙中吃斋念佛,非得辣手摧花,玷污人佛祖的弟子,也不怕遭报应。”
“就是。”简兮提那戒七喊冤鸣不平,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你那跟屁虫师兄呢?不会是让你给……”
说起来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乐吟和迟钦了,要是那木头跟在乐吟身边,肯定不会让她如此潇洒快活。难不成让她给杀了?
乐吟挑眉,有些幸灾乐祸,得意地出声说道:“我把他糊弄回谷了,怎么可能会让那木头跟着我!”
简兮复杂的看着乐吟,突然出声问道:“你这次回来帮我,安的什么心?”
“我去娘个腿!”乐吟爆粗,“好心回来帮你,还说我安的什么心,你一个破太监,该用的地方不能用,有什么值得我贪图的啊!”
说完小声地低估着:“也就身上有俩个臭钱…。”
“那不对啊!”简兮反驳:“像你这种忘恩负义,重色轻友的人,连从小一块的青梅竹马都能忽悠,你现在突然对我这么好,我这有点吃不消啊!”
乐吟眉头一皱,随即出声说道:“也不是白救你,那小畜生本来应该是南景尘的了,但是我舍不得,等找到南景尘之后,活着呢!我就索要回小畜生,死了呢!就物归原主。”
简兮:“……”
马车里的三人的声音本来就没有刻意遮掩,加上就隔了一个车帘,坐在车头驾着马车的东篱和戒七自然一字不漏的听了个全。
东篱突然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身旁阖眸念着经的戒七,他可没忘第一次见到乐吟时的恐怖样儿,这被简兮和乐吟这种人盯上,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
尽管是深夜,他们依旧没有选择停下休息,东篱和戒七俩人互换着驾车,马车缓慢的朝着黑暗中行驶。
……
六天后,日程提上了一些,简兮他们一下马车,乐吟便让布袋中睡着的小狐狸上天山峰,自个朝着之前简兮他们搭建的简易休息处走去。
简兮看着那雪白的身子灵活的上了山,有些紧张的拽紧了身上披着的白色披风,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出神。
直到第二天傍晚时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简兮有些按耐不住了,问向一旁烦着戒七的乐吟:“那小东西会不会自己跑了?”
乐吟抬眸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出声说道:“不会,别看那小东西是狐狸,但认主,我这好吃好喝的供着它,它不会跑的,你安心等着吧!”
尽管如此安抚,可简兮的心始终不能平静,直到门外突然划过一道白色的身影,跳到了乐吟的怀中,使劲的往她衣襟里钻,简兮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大口气。
“你奶奶个腿,浑身冰凉的,不要往老娘怀里钻……”乐吟嫌弃地说着,一边把钻进了她怀里大半个身子的森罗狐拉着后腿给扯了出来,一把扔在地上,一点都不怜惜。
森罗狐这么一摔,一旁的东篱心都要碎了,连忙走到跟前,弯腰想要去抱地上的森罗狐,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哪里——
可手还没凑近,森罗狐突然回过头来,那银灰色的瞳孔微眯,发出危险的警告。
东篱微微一愣,瞬间坚硬的收回了手臂,他可能忘了,呆萌可爱的外表下隐藏着的危险。
森罗狐回到乐吟脚边,在她的脚边蹭了蹭,随后转了转,接着跑出了屋外。
乐吟眉梢轻佻,对着简兮出声说道:“那小畜生有发现,你们赶紧跟上去吧!”
如此一说,简兮迫不及待的掉头,快步去追那森罗狐。
东篱也一同前往。
乐吟坐了下来,继续撑着小脑袋看着眼前盘坐着的戒七。
戒七眸子轻动,终究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那淡粉的唇瓣轻动:“看你啊!”
戒七:“……”
空气突然陷入了寂静,终究还是戒七忍不住了,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乐吟挪了挪屁股,坐到戒七的面前,继续捧着小脸色眯眯的看着他……
异样的视线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任谁都不自在别扭。
但他已经习惯了,只是一边淡淡的喝着茶水,双眸看着桌山的茶壶出神。
良久,乐吟突然凑了过来,出声说道:“话说,你这些日子里,转悠着到底在找什么?”
戒七回神抬眸,低声回道:“出家人四海为家,游历和磨难都是命中注定的安排,并无所求。”
乐吟轻佻眉梢,也不深究,无所谓地出声说道:“没关系,反正我有整个后半生的时间去发现,不着急。”
戒七眉头一皱,看着眼前那双黑亮的杏眸,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多次说道:“施主,小僧虽不在佛门,但佛祖仍在心中,江湖儿女情是万不该有的。”
“没关系啊!我可以跟你心中的佛祖一起住啊!我一点都不介意的。”乐吟笑道。
戒七:“……”
他压根就不能跟她正常交流,换句话说,佛门常说要普渡众生,化解执念,但原谅他道行太浅,普渡不了眼前这个女子。
……
等简兮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辰时时分了。
回来的不知她和东篱,同时还拖回来了另外俩个人。
经过鬼妖辨认,那带着黑色面具的女子是无痕,红色面具上的左上带着狱字,鬼狱。
简兮有些疑惑:“听说玄天尊等级划分严律,其门下共有二隐,四缚,五痕,九鬼,其中九鬼皆是女子,这鬼狱怎么是个男的?”
鬼妖出声回应:“确实是有这么几个等级划分,但每年都要重新进行一次排位,根据排名的先后依次归为是隐还是鬼,狱原本位于痕位,但在去年的排位比赛上输给了无,故而调换了一下位置。”
如此一说,简兮也没有再多问了。
因为埋藏在冰雪之中,她和东篱废了好大的劲才将二人挖了出来,大概就是鬼妖说的雪崩之时出的事。
因气温极低,俩人的面貌身体还得以保存,简兮命鬼妖将二人厚葬之后,不知道是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森罗狐能将埋藏在雪下的无痕和鬼狱俩人找到,却没有找到带有追踪气味的南景尘,这是不是就说明,南景尘没有死,起码没有死在天山峰。
可他们出动了大量的人手力量,这附近基本上翻了个底朝天,根本没有任何踪迹消息。
会不会,他们有什么遗漏了的地方?
简兮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随即脑袋一沉,终究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连日里的受寒让简兮发起了高烧,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没法将烧退下,记得东篱满屋子不停的乱走。
“南景尘,不要,不要走……”睡梦中的简兮好似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那眉头紧皱,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床头站着的乐吟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地看着身旁同样无可奈何的流烟,小心翼翼地出声说道:“这都烧出胡话来了,再这么下去,不会……”
乐吟话没有说尽,众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沉,最终还是东篱烦躁地出声说道:“赶紧离开这破地方,回京城肯定能找到好药和大夫。”
说完流烟和乐吟俩人也是点头赞成,赶紧将床上的简兮打包,作势就要将床铺都要带走——
戒七俯首低声:“阿弥陀佛,距离横元城路途遥远,怕是经不起耽误,不如择近,带往兼容城中寻找名医诊治吧!”
这一出声让忙活的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乐吟率先回过神来,忍不住欣喜地夸奖道:“戒七叔叔你真的好聪明啊!越来越崇拜你了。”
戒七:“…。”
因为戒七二十五,大了乐吟差不多十一岁,有时候乐吟确实会调侃叫他叔叔……
再大个几年,喊父亲也是绰绰有余了。
如此,几人慌忙的收拾了一番,着急忙慌的驱车赶往兼容。
……
俩日后,几人停靠在稍大一点的建桐州,找了大夫诊治,几乎都摇头说已经病入膏肓,准备后事吧!
几人不死心,硬是用各种珍稀的补药吊着简兮一口气,撑了俩天,走到了兼容城内。
客栈中。
一个胡须发白的古稀老者阖眸为简兮把着脉息,良久,才出声说道:“现在最主要的是将烧退下,否则如此下去,就算保住了命,也会烧成痴傻儿。”
“不是大夫,她可不能傻啊!”流烟哭笑着说着,眼眶中带着晶莹打着转儿,她可是天机阁的阁主,怎么能傻呢!
“是啊大夫,你想想办法,不管要什么药,只要这世间有,我定能弄来。”东篱也着急出声。
那大夫捋了一把自己灰白的山羊胡,随即轻缓出声道来:“你们若是能有百年的鹿茸,百年蛇胆,百年灵芝,黄金鲤的血,那可能还有救。”
“鹿茸蛇胆和灵芝虽说珍稀,但有钱也不是难事,就是这黄金鲤是什么?从未耳闻啊!”东篱有些为难地出声说道。
那大夫出声回应:“黄金鲤据说是越过龙门的龙鲤,通体金黄,体型庞大,其血有回神之奇效。老夫也是在医书上见过这黄金鲤的描述,至于在何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东篱眉间的折痕越加深了,掏出诊金递到大夫的手中,随即将其送下楼去——
片刻,东篱上来,看了一眼床榻上躺着的简兮,冲乐吟和流烟等人出声说道:“我去看看大点的药铺有没有鹿茸蛇胆和灵芝,至于黄金鲤,先放着吧!”
乐吟和流烟戒七也没有什么头绪,只好应了下来。
东篱转身出了去,问了一下楼下掌柜的药店的所在,快步朝着那掌柜所指的方向所去——
乐吟和流烟站在床榻旁,看着简兮那苍白的脸色,心里很不是滋味。
乐吟突然将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戒七身上,转身突然投进了戒七的怀中,紧紧的抱着。
戒七有些失慌,双手抬高合十,强压镇定:“阿弥陀佛,请施主自重。”
“自重不了。”
乐吟那带着哭腔的声线让戒七微微一愣,看着怀中的小人,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的软弱。
乐吟继续说道:“南景尘是为了简兮而生死不明,简兮亦然为了南景尘而涉险甚至病危,不管任何一方死去,都会给另一方带来伤害和疼痛,所以我决定了,要么死在你前头,要么带你一起死。”
戒七:“……”
流烟看了一眼一旁的乐吟和戒七,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了房间。
若是他知道了简兮的病危,又该是何等的心伤?
自从古彦将她从王府中救出之后,古彦便消失了身影,再也没有了他的音讯。
……
不到一刻钟,东篱拿着三包药材急匆匆的跑了上来,刚好碰见戒七抱着睡着了的乐吟从简兮房中出来,顿时停住了脚步,有些呆愣。
戒七脸上顿时浮现一抹不自然,眸子轻动,随即不动声色的,抱着乐吟转身进了隔壁的客房。
东篱呆愣地还没有回过神来,良久才缓过神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嘴里呢喃道:“这和尚也过不去美人关呐!”
说完连忙推开了简兮的房间,见里面没人,又推开了简兮房间右边的房间,看着屋里趴在桌子上出神的流烟,兴奋的出声说道:“流烟,我有黄金鲤的消息了。”
这一出声让流烟回过神来,站起来欣喜地出声问道:“真的啊?在哪呢?”
东篱将药包放在桌子上,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等润了润干咳的喉咙之后才出声说道:“我跟那药铺的药童打听黄金鲤的下落,估摸着是我出手阔绰,那人没藏着掖着的告诉我了,说兼容皇宫的御花园中就养着这黄金鲤。”
流烟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那笑意渐渐收敛,突然出声问道:“那不对啊!药童能知道那黄金鲤在皇宫,那大夫在兼容活了那么大岁数,能不知道吗?当时怎么不说啊!”
这下问倒了东篱,他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不过无所谓:“不管什么个情况,我先去皇宫看一圈,若是真的,那简兮就有救了。”
说完就要往门外走,流烟赶紧拉住了他:“别,兼容皇宫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再说黄金鲤那么金贵,养它的地方肯定戒备很严,你别这么贸然,还是我先去打探打探虚实吧!”
东篱皱着眉头仔细思想了一番,觉得也对,比起他,流烟的人皮面具应该会更有用,也许会比他还要轻易地得到黄金鲤的血……
“那行,你自己小心点,我就在皇宫的城西,有什么事我好接应着。”
“嗯嗯。”流烟点了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声。
不过她始终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
兼容,皇宫。
宫女装扮的流烟垫着水桶在御花园中浇着花,同时还不忘张望了一下这四周,随即凑到身旁不远处的宫女面前,小声地出声说道:“哎,早就听说这传说中的黄金鲤就养在御花园里,我来了这么久,咋也没见到呢!”
那比流烟年长了俩岁的宫女戒备的看了一眼流烟,随即眸色轻动,看了一眼这四周忙碌着的宫女太监,细声地回应道:“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听说,听说这御花园里有什么机关地道什么的,可我在这御花园中晃悠了俩三年了,也没瞅见什么机关暗道的,估摸着这黄金鲤啊什么的,就是个传说罢了。”
流烟眉头轻皱,继续出声问道:“空穴不来风呐!这黄金鲤这么重要,总有人负责喂养吧?”
那宫女也思想了一会:“不知道啊!这大家都各司其职的,不知道那喂养黄金鲤的是谁啊!话说你今儿怎么对黄金鲤感兴趣了?”
流烟眸色一动,随即挽唇笑道:“我这不就是听了些旁角,有点好奇嘛!”
那宫女撇了撇唇,没好气地出声说道:“赶紧收了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吧!”
“是是是是。”流烟连忙点头应道。
随即看着那宫女一一走远浇着那些花草的身影,眸子轻垂,看着这里面确实有些门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