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那个家庭医生的药,脸色好多了,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皛皛听闻点了点头,身体虽然什么大碍了,精神刺激却不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复原的,关键还得看席家人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吃完饭,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今天席家闹成一团,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皛皛吃了半碗面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全数倒给了康熙,“不急,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你还要做什么?”
“我想弄清一件事。”
“什么事?”虽然早已知道她来参加葬礼是存了其他的目的,具体是什么却从未说过。
“大小姐!”
杨伯走进厨房,见她还在,心里松了口气。
“我说过很多遍了,比叫我大小姐!”她不姓席,也不愿意姓这个姓。
“不叫您大小姐,我要怎么称叫?”
杨伯在主仆问题上就是一根筋,认准了,就不会变。
“你可以叫我端木,也可以叫我康太太。”
可惜,杨伯就是个认死理的人,还是一口一个大小姐。
“大小姐,你快去帮帮忙,三叔公想把五老爷押去祠堂。”
“祠堂?”
“是,席家的祠堂!”
康熙吹了一记口哨,“席家竟然还有祠堂,这可真是不得了。”
祠堂这东西,现在大概只有一些农村或者小城市才会有,大城市里,根本没法找地方存放一大堆的排位,除非是墓地,但墓地现在是要凭死亡证才能购置的,就算有这凭证,也不可能单独给你一栋建筑,专放你家的牌位,这种排场,在大都市里早就绝迹了。
“他们是想动私刑?”祠堂除了祭祖之外,也就剩下开公审大会这个功能了,说是公审,其实就是一家子人出来商议怎么惩罚家族里犯错误的人。
席士漓杀人未遂,触犯了法律,事情就该让警察处理,这席家人倒好,干脆自己审判了。
“我刚才听到七婶婆,要把五老爷一家送去乡下关起来。”他是偷听到的,只听到了一点点,约莫就是这个意思。
送去乡下……还要关起来……
皛皛眉头立刻拧成一条线,这群老头老太以为自己是谁,执法者吗,也不怕自己犯了拘禁罪。
“报警!”她偏不让他们如意。
“报警!?”杨伯心里咯噔了一下,“使不得,这个绝对使不得,报了警,岂不是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席家世代为官,门口还特许的配备了警卫,警车一来,不用两个小时,官场里的那些就全都知道了,现在为官,周边都是眼线,做什么都会让人查了去。
“犯了罪就该有法律来惩处,不报警的话,难道真要让那群老家伙动私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让大小姐您出面劝劝三叔公他们,五老爷的事能不能缓缓,等我们老爷清醒了,再做打算。”
皛皛仰头哼了一声,“等你的老爷醒了,我看席士漓一家子的日子更不好过。”
“大小姐,您真的误会老爷了,老爷他不是那种人!”
老调重弹,皛皛依旧不想听。
若席士毅不是那样的人,席士漓又何故过得那么落魄,在席家,席士毅的地位就是大家长,所有人以他马首是瞻,他若是有心帮一把,今天的事就一定不会发生。
“我不是席家的人,这个差事,我不干!”她看向康熙,“报警,让景飒过来一趟。”
“大小姐,真的不能报警,这要是传出去,席家的面子往哪搁!”
“面子!面子!面子!”面子这个词,皛皛一声说得比一声大,“面子有比法律公义重要吗,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谁喝,还是说席家人为了面子,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可以做。”
“大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杨伯担心她真会去报警,死死的盯着康熙,“康……不对,姑爷,你可不能听大小姐的。”
这声姑爷叫得康熙挺嘚瑟的,但很抱歉,他就算叫他姑爷爷都没用,老婆的话最大。
“姑爷,真的不可以报警,您要是报了警,五老爷就真没活路了。”
“你什么意思?”皛皛觉得这句话很有问题,在她看来,席士漓一家子被送去乡下关起来才是死路,谁知道会被关去哪个乡下,单柳萍的身体状况,离不开医生和药物,要是去了蛮荒一点的地方,随时都可能因为哮喘发作而一命呜呼,她若是死了,席士漓恐怕也不会苟活。
怎么看都是报警比较好,席士漓坐牢是肯定坐定了,但至少衣食无忧,如此一来,席家肯定会和夫妻俩一刀两端,单柳萍有恶疾,无法工作的情况系,可以申请援助,日子肯定会清苦些,但至少不会再受欺负,夫妻俩也能在探监的时候见一面,只要席士漓悔罪诚恳,在监狱里表现良好的话,减刑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席士毅的命还在。
杨伯刚才也是心直口快,被皛皛这么一问,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先求她帮忙,将席士漓的事情缓一缓。
“你以为那个三叔公会听我的吗?”
“您是席家的大小姐,是老爷的亲外孙女,您说的话就等同于老爷,他们不能不听。”
“呵,你说得倒轻巧,你又不是没看见那个老头看我的眼神。”
“您拿出席家大小姐的气场来,就像老爷那样……”
皛皛怎么看都觉得这事行不通,杨伯这提议,救席士漓士次,恐怕想让她自个儿承认是席士毅的外孙女才是真,她才不会上这个当。
“席家难道没人了吗?”
“您不就是席家人吗?”
杨伯这黏人的本事,皛皛算是领教到了,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才没空和那些老头老太们大费口舌,我看你啊,找别人去吧。”
“没别人了,就只有您了!素贞夫人和明玥小姐去了医院,剩下的二房,您也是知道的,只会添乱!”这时候的席家,没有人比她更能信任的了。
“错!”皛皛纠正道,突然就指向了喝完牛奶正要走的席明诩,“他比我更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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