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之辈,李荩忱当然清楚。冀州有大名赫赫的中山商人,而河东商贾虽然现在还不算有名,但是后世可是诞生了晋商这样富甲天下的群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些地方的商贾向南向北都可有发展的空间,向南和精明的南方人做生意,向北和草原上的狼做生意,自然而然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做生意和治病一样,对症下药,自然就可以“药到病除”。对什么地方的人用什么手段和态度,这些商贾精明着呢。就算是大汉南方的商贾和巴蜀商人,想要胜过他们一筹,也只能凭借自家手上的货物质量是实打实的好。
再加上正如陈宣华所言,河东山河表里,有太行、中条等群山环绕,山中药材产出本来就丰富,这些商贾依托地利,垄断北方的药材交易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大家现在还处于敌对的状态,他们对大汉这边百般刁难亦是自然,不然的话宇文宪就要找他们的麻烦了。
“那朕怎么帮你?”李荩忱揉了揉陈宣华的小脑袋。
关乎到大汉药房和医院的稳定发展,李荩忱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就算是陈宣华不来献殷勤,李荩忱也会管。
眼睛滴溜溜一转,陈宣华笑道:“自然最好是等大汉拿下河东之后,将这些生意尽数收归皇家药房,到时候这就是姊夫的生意了,届时药价如何,甚至整个市场如何定价,都在姊夫的掌控之中,谁敢说什么。”
李荩忱翻了翻白眼,你这是狐假虎威。
名义上固然是朕的生意,但是朕这每天这么多事要处理,哪里有闲工夫去管这种事,最后还不是你陈宣华的生意么?只不过打着皇室的旗号,自然没有人敢和你抢。
陈宣华眼巴巴的看着李荩忱,李荩忱却并没有完全让她如愿所偿:“河东和冀州商人哄抬药价的事,朕信你。但是他们现在毕竟是敌人,以后变成大汉子民,若他们愿意做大汉的顺民,那朕自然不能剥夺他们的饭碗,市场之所以称之为市场,便不是被一个人就能左右的,若是由药房来控制药价,那或许便宜了买药的人,但是药农和药商会不会因为药价过于便宜而不能生存?”
顿了一下,李荩忱感慨道:“换而言之,你觉得压低了药价,药房或许盈利不多,但是可以惠及更多的人,但是药商会不会也因此压低药材的采购价格?这样最后吃亏的并不是药商,而是种植和采药的平民百姓。”
陈宣华噘嘴,有些不高兴。
那又应该怎么办?
李荩忱捏了捏她的脸:“所以朕不可能帮你把这些药商一棒子打死,但是朕可以给你一个和他们谈一谈的渠道,有朕在背后撑腰,他们自然也不敢欺负你。到时候如何控制市场价格,让所有人都能够从中获利,而不是一些人获利,另外一些人却要面临生死,这需要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好好地和他们商量。价格的高低,非是一人所能决定,而是市场来决定并能够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才对。”
陈宣华若有所思,良久之后,郑重说道:“陛下所言在理,刚才是臣妾莽撞,还请陛下恕罪。”
“为国为民,何罪之有?”李荩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