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和尉迟迥两员大将继续停留在汉中,接下来应该会调遣一人南下支援襄阳,到时候萧摩诃的处境可就更加不妙了。
因此也不怪萧世廉有所疑问,毕竟这关乎到他的爹爹。
李荩忱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另外一边的裴子烈,裴子烈轻声说道:“襄阳之战僵持日久,也是时候有个了断了。所以世忠这样不是想要加害于骠骑大将军,甚至还是在帮助大将军。”
萧世廉怔了一下,而李荩忱解释道:“襄阳之战本来就是陛下的旨意,大将军迫于无奈不得不出兵北上,甚至为了能够完成这个命令甚至还派遣鲁广达渡过沔水进攻樊城,结果险些全军覆没······”
若是别人这样变相的指责萧摩诃,萧世廉肯定早就已经拍桌子了,可是这毕竟是从李荩忱口中说出来的,萧世廉也像知道李荩忱是怎么看待襄阳战事的。
而李荩忱紧接着说道:“大将军可以说已经尽力,如果换做某在那个时候也想不到别的办法,鲁广达全军覆没已经证明了进攻襄阳至少在现在不可能的。只不过陛下的旨意在那里,大将军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以至于现在僵持在襄阳城下。”
“此言不假,”萧世廉微微颔首,“襄阳城高池深,爹爹没有万全的准备,如此仓促出兵,想要攻破襄阳可没有那么容易,尤其是襄阳城中全都是尉迟迥本部兵马驻守,甚至还没有我们面对的局势好一些,此时屯兵城下不过是徒劳耗费钱粮罢了。”
“可是现在除了陛下根本不想管的巴蜀之外,襄阳已经是唯一我军还在主动出击的战场,”裴子烈笑道,“大将军明知道不可为也只能为之,否则到时候陛下肯定少不了要怪罪下来。世忠借此机会让周人抽身南下,大将军自然也可以趁机收兵,本来就是一举两得而不是对大将军有害的事情。”
萧世廉张了张嘴,这一点确实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所以无论怎么说都是他错怪李荩忱了。
李荩忱转过身看向萧世廉:“伯清,有的时候天下大局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一些成败胜负也不是单单凭借奋勇杀敌就能够决定的。大将军现在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襄阳一战中他并没有和以前那样轻兵冒进,而是只用鲁广达一支军队前出试探,受挫之后就不再前进,因为大将军也已经开始从战略的层面上考虑,有些事情不可为而为之本来就是那将士们的性命甚至整个国家的命运开玩笑······”
说到这里,李荩忱有些感慨。
赌国运······东面的那个岛国每次都喜欢赌国运,到头来落得什么地步大家可都看在眼里。
顿了一下,李荩忱紧接着说道:“大将军知道进攻襄阳是不现实的,所以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不过他的作战风格早就已经让很多人印象深刻,所以大将军现在没有办法向朝廷解释,也没有办法给下面交代,某这样做······或许也算是帮他一把吧。”
萧世廉紧紧盯着李荩忱,良久之后方才郑重的一点头。
李荩忱这是在承担本来应该萧摩诃承担的骂名,而自己却还在想着怎么表示不满,这让萧世廉心中愈发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