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月光透过枝叶落在空地上,一个个篝火将山林照亮。
饭食的香气随着晚风飘忽,传向不远处的小小山坡。
山坡上没有一点儿的火光和声音,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里有数百条生命,也有数百个敌人,现在他们正在承受着饥饿和寒冷。
李荩忱已经审讯过俘虏,贺娄子干携带的粮草只有两三天的,在经过大战的波折,就算是士卒自己随身携带的肯定也不多了,而且冰冷的干粮在没有水源的情况下有多么干涩难以下咽,大家都体会过。
尤其是当热气腾腾饭食的香气飘到鼻子前的时候,看着手中干冷的干粮,谁心中都不会好受。
李荩忱就站在大树下,轻轻擦拭着自己的佩剑,不远处山坡上的风吹草动都在他的余光之中。萧世廉百无聊赖的轻轻敲着手心,这已经是包围贺娄子干的第二天了,贺娄子干死活不下来,李荩忱也没有继续进攻的意思,大家就这么僵持着。
原本萧世廉还天真地以为自己率军出去溜一圈,回来说不定就可以看到贺娄子干袖手就擒,而山坡上都换成曹孝达了呢,结果一番大失所望。
将嘴中叼着的草根吐掉,萧世廉抬眼打量着前方黑暗中的山坡,这周围各处树林之中全都是森严戒备的巴人,李荩忱将整个包围圈划分区域安排,讲究的是内紧外松,而贺娄子干显然也能看出来这其中的关窍,所以这两天就是死活不下山。
瞥了一眼火光之中李荩忱的侧影,萧世廉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还真的是下手狠辣,之前李荩忱就下令将所有的锅灶全部向前移动,现在这饭菜的香气完全可以飘到对面山坡上,真的足够山上的北周军队喝一壶的了。
如果萧世廉和贺娄子干易地而处,与其受这样的煎熬,他宁肯选择率军下山决一死战,战死总比饿死来得好。
“你真的觉得贺娄子干就会这样坐以待毙?”萧世廉斟酌问道。
李荩忱的手顿了一下,淡淡说道:“下山对于贺娄子干来说才是送死,如果老老实实的在山坡上待着的话,说不定还有可能被援军救援出来。这点儿关系贺娄子干还是算的清楚的,只是······”
“只是什么?”萧世廉顿时打起精神。
李荩忱举起佩剑,剑刃反射着火光,也映衬出他的容颜。相比于初来乍到的时候,这一张脸上更平添了几分稳重和成熟。
经历了这么多血火,萧世廉在成长,李荩忱又何尝不是?
“只是不排除贺娄子干会剑走偏锋啊。”李荩忱骤然一抖手腕,剑刃回转,月光和火光同时洒在剑刃上,月华如水,火光如练,“毕竟贺娄子干也是一个一向坐不住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让他长点儿记性。”
李荩忱没有多说,但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了,贺娄子干就算是对眼前的局势再清楚不过,也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奇大胆的想法,至少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
萧世廉霍然站起身,而山坡另外一个方向上响起一声锐响。厮杀声和吼叫声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分外响亮。
李荩忱微微眯眼,依旧一动不动。而萧世廉诧异地回过头:“世忠,那边肯定已经打起来了!”
“打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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