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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尉迟迥大营那边还是一片肃静的时候,韦孝宽大营外的山坡上,已然是杀声震天。
大队的北周步卒在弓弩手的掩护下迈动步伐向前,甚至就连后方的投石机也开始向前移动。
相比于尉迟迥,韦孝宽这边主持进攻的李询显然更谨慎一些,因此也成功的发现了那一条壕沟,只是折损了冲在前面的数十名士卒,比尉迟迥那边的伤亡要少,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将这壕沟填上才能继续向前。
从山上射来的箭矢“噗噗”打在盾牌上,时不时有箭矢越过盾牌刺入北周士卒的胸膛。
“开盾!”一名北周仗主大声吼道。一面面已经快推进到壕沟边缘的盾牌同时向两侧展开,像是张开的鳞片,而背负着沙袋的北周士卒直接向前冲,箭矢呼啸着扑面而来,不断有士卒倒地,但是更多的人依旧前赴后继的向前。
一个个沙袋被丢入壕沟之中,而这冲出来填埋壕沟的士卒已经有一多半已经倒下,他们其中很多人直接顺势倒入壕沟之中,和他们曾经背负的沙袋一样,变成这壕沟之中的一部分,血肉也和这土地混合在一起。
“杀!”军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一名名将领越众而出,手持旗帜冲在最前面,而大队的北周将士飞快地跟上。一块块木板铺在壕沟上,脚步踏在上面砰砰作响。
“床子弩!”站在山坡上,曹忠微微眯着的眼睛豁然睁开,手中长剑出鞘直指前方!
士卒们同时掀开枯草和树枝编织而成的伪装,一台台床子弩露出象征着死亡的身影,而在幢将们整齐划一的口号声中,弓弦被缓缓拉开,箭矢上弦。
“再快一点儿!”曹忠朗声喝道。
前方北周士卒已经将不少鹿砦挪开,在他们的前面又是一条更深的壕沟,而壕沟后面就是严阵以待的南陈步卒。双方士卒已经仅仅隔着一条不足一丈宽的壕沟,目光从盾牌的缝隙之中射出,交织在一起,碰撞出火花。
“上!”一名北周仗主大吼道,“木板都抬出来!”
显然是专门为跨过这些壕沟制作的木板被北周士卒抬着,随着整齐的口号声距离这壕沟越来越近。
“放!”山坡上曹忠的手骤然伸出向前一指。
一台台床子弩同时剧烈的颤抖一下,铁矢呼啸而出,直扑向山下黑压压的人群。
一队正抬着木板的向前的北周士卒听见了铁矢破空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铁矢刺穿第一个人的胸膛,旋即是第二个、第三个。一排士卒基本上没有人来得及逃命,就像串糖葫芦一样被串在一起。
来得太快,来的太突然!
沉重的木板因为一边人的倒下而抬不起来,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无数泥泞和飞尘。
“杀上去!”仗主们声嘶力竭的大吼,敌人的床子弩显然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而现在他们既然已经身在如此境地,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上冲。
反正不管怎么都是一死,向着敌人而死总比背对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