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纪氏是带着恨和不甘走的,到死都没跟纪家告过一次陆家的状,一家女儿争两家的气,纪氏是活生生的憋出病来的呀。陆家对不起她,她不想把财产留给陆家人,只留给自己女儿也是情有可原的。
其实纪氏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小宁不是吗?如果陆家能善待小宁,那东西留给小宁跟留给陆家又有什么分别呢?
可惜,有仁就是想不通啊。
老夫人默默地叹了口气,恹恹道:“我不想跟你说这事,你说那些人是小宁招进来的,就这事,我得跟你好好掰扯掰扯,招人的告示是我让人写的,原先的人,多半都是娄氏留下的,我自然不能再用,这些人都是看了告示寻上门来的,苏姨娘和刘妈一起挑选的人。那时候小宁整天在御医院,压根就没管这事儿,你赖的着她吗?”
“母亲,她完全可以事先找好人,再叫他们自己寻过来,说不定,这些人都是纪家的人。要不然,小宁咋能出签长约的主意呢?她分明就是打着让咱们无法赶走这些人的主意。”陆有仁道。
老夫人用一种极陌生的目光看着自己儿子,她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眼前的儿子。只觉得心冷啊,八月秋老虎肆虐的日子里,她却是冷到像是坐在了冰窖中。
她想发火,那怒火在胸膛里左冲右突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灼烧的胸口生疼,最后这些怒火都化作浓浓地失望,失望道:“有仁啊,你走吧,去忙你的公务去,娘累了,不想说话了。”
陆有仁急道:“母亲,这事儿真的不简单,小宁打从一回家就开始谋划了,她先是讨好您,利用您来对付娄氏,她一定早就知道娄氏做的那些事儿,等到把娄氏逼疯了,她又谋划着破坏芳华的婚事,她生怕芳华成了世子侧妃,娄氏又东山再起,然后现在她又想要毁了整个陆家,母亲,她是来报仇的,来替她娘报仇的,您知不知道,现在整个陆家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儿子连使唤个人都使唤不动了,他们全都只听小宁的……”
老夫人刚才还想跟儿子提个醒,可这会儿,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有仁眼里,小宁无论做什么都是别有用心,小宁就是个妖魔。父女亲近啊,血浓于水,可一旦牵扯到利益,就能成为生死仇敌。
是,小宁是要替她娘报仇,可娄氏做的那些事,是小宁让她去做的吗?是小宁让娄氏去跑海船?是小宁让娄氏替自己大哥借印子钱还做冤大头自己还债?是小宁让娄氏一次又一次的把银子往娄家搬,往宫里塞?又是小宁让娄氏举着剪刀刺杀自己的夫君吗?
所有的一切有仁都是亲身经历的,现在他却能这么轻飘飘的把娄氏的错,芳华的错全都归结为是小宁的阴谋,他怎么就说得出口?父女之情怎能薄凉到如此地步?
有仁说,现在家里上下都听小宁的,他怎么不想想,如今是谁在辛苦支撑这个家?这个家最艰难的时候,是谁出钱又出力的来操持?下人也是有眼睛的。药铺赚的钱,小宁一文不少全都交给了账房,哪怕她如今证据在手,胜券在握要替她娘伸冤,她想得到的结果,也只是成全她娘的心意,不让这些产业一分一毫落在娄氏母女手中,真真的仁至义尽了。如果单单是纪家人想要报仇,估计陆家早就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