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似是在呼唤燕倾的名字,可是任由她将周围找遍,都不曾看到有什么年轻男子站在云轻的身边。
云轻来找白芳华的时候,夜墨并未跟来,宗靖也站在远处,燕倾更是一直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白芳华的目光一下黯淡下来,紧盯着云轻,像是在问她:在哪儿?
这个女子明明说了是燕倾救她出来,可是现在,燕倾在哪儿?
云轻心头微涩。
不管这个女子当年做了什么事情,到了如今,她到底也只是一个母亲,想在临死之前见一见自己的孩子。
云轻转头,喝道:“燕倾,你真的不来?”
燕倾有如标枪般立在那里,垂着头,一语不发。
白芳华听到云轻叫燕倾,知道燕倾真的就在这里。
她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竟硬是抬起了一点身子,向着云轻转头的地方看去。
她的视线依然并不清晰,只看到一个黑衣的男子立在不远的地方,身姿笔直。
可是,就像是母子之间有心灵感应一样,即使根本一点也看不清,她还是立刻就知道,那个人就是燕倾,就是她当年捧在怀里,那小小的小人儿。
一抹笑容浮上她的唇边,但还没有来得及绽开,就又收敛了。
燕倾明明就在这里,可是他却不愿意过来。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在恨她。
恨她抛弃了他,恨她害死了他的父亲。
“倾……”她唇中费力地发出字句,模糊不清,又极力抬起手,像是想要召唤燕倾。
可到底,她实在太虚弱了,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木偶一般僵硬,而且,根本没有力气。
在看到燕倾一动不动,毫无所觉的样子之后,她忽然用力扯起嘴角,笑了笑。
“算……了……”
深长的叹息。
人,做了什么恶,自会有什么报应。
她当年做了那样的事情,如今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认她,也不过是她应得的而已。
而且,她又有什么脸,让燕倾再来叫她一声母亲呢?
思忖着,只觉得眼前渐黑,却忽然感觉到背后一股念力大力涌入。
与此同时,听到扶着她的女子大声唤她:“白伯母,白伯母!”
她唤得如此焦急,仿佛她马上就要死了似的,可是她与这个女子通过念力连接,这个女子应该很清楚,她虽然虚弱,但也还不至于到立刻就死的地步。
她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这个女子在做什么,而下一刻,忽然一道身影猛地出现在她身边,一把扶住了她,同时有声音焦急传出:“她怎样?”
燕倾!
白璇玑的眼睛一下瞪大,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青年。
云轻绷着面色,说道:“很不好,方才非常危险,不过我输了些念力给她,应该还有些时间。”
燕倾盯了云轻片刻,忽然道:“你……骗我?”
他并不是傻子,相反,聪慧的很。
云轻方才叫的那么急,仿佛白芳华已经死去一般,可现在又说,还有一点时间。
一个人的生死,哪里能转换得这么快?
唯一的解答,就是方才云轻的焦急是装出来的,是为了骗他过来。
云轻道:“重要么?而且,我可什么也没说。”
她的确什么也没说,只不过叫了两声白伯母而已。
燕倾是自己过来的,与她无关。
燕倾面上浮出一丝恼意,正想起身离开,却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他下意识低头看去,就见到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
燕倾并非没有见过白芳华,他有白芳华的画像。
可是他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女子和画像中的白芳华联系起来。
画像中的女子,是傲气外露的丰腴,但眼前的女子,说是皮包骨头,也差不了多少了。
尤其一张脸,两腮早已深深的凹陷下去,几乎和骷髅一般。
“燕倾……你是燕倾……”白芳华用尽全力,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燕倾看着她,到底没有甩脱她抓着自己的手。
不管是谁,在看到一个人虚弱成如此样子,也不可能甩脱她的手的。
只是,他却别开了眼睛,不愿去看她。
他知道她受了不少苦,可是这些苦,是谁带给她的呢?
她为她的傲气所做的那些事情,又伤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这些人所受到的苦,又该怎么说呢?
白芳华眼中的光芒再一次由亮到暗。果然如她所想的一般,燕倾在恨着她,而且,并没有打算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