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的肌肤真的是极好,细润光滑,只是看着,就能让人想像到摸上去的感觉有多好。
洛尘的手不断下放,似乎想要真的触摸到她,可是在触摸到的前一瞬,脑海中一片腥红黑暗闪过,让他有如触电一般,猛地收了手。
盯着自己的手,洛尘一下站起,大口的呼吸。
这双手,沾染了太多的血腥,太多的肮脏,他不过是西楚皇帝手中的一把刀,只要是他下的命令,就必须听从,死在这双手下的,有恶贯满盈的贪官巨恶,可同样,也有善良忠臣甚至无辜稚子。
一双永远带着些委屈带着些求全的眼神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他母妃的眼神,他的母妃深爱着那个男人,无论那个男人对她做了些什么,她都永远如小鹿一般爱慕而讨好地看着他。
甚至,为了讨那个男人的欢心,毫不犹豫地把他献了出去。
在西楚,有念力的女人不能入宫为妃,有念力的皇子生下来就要被杀死。
而他的母妃,为了嫁给那个人,宁可自愿带上抑制念力的青金石手镯,这手镯名为石,实际是从石中提炼出来的合金,因为可以抑制及防御念力,所以十分珍贵,那种手镯配以特殊环扣,一旦戴上就不能解开,想要再次使用念力,除非将手齐腕斩断。
当年他五岁之后,随着年纪渐大,念力也渐渐显现,本是当场就要杀掉的,是他母妃说:“皇子不可有念力,可如果不是皇子,那便可以有了吧!皇家多秘事,放在别人手中总不放心,不如,就让他来好了!”
于是,才有了如今的洛尘,有皇子之血,却永不被承认,而永远只是,西楚皇家的一把刀。
深深地呼吸着,洛尘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回西楚,绝对要将这个身份,一刀斩断。
只有这样,他才真的有,碰触云轻的资格。
指掌握紧,洛尘下定了决心,这才大步迈出房门。
……
密林里,一队人马在静墨地行走着,傍晚时分,他们到达了一处水源边,就地休息。
即使全是自己人也依然黑巾蒙面的无命用水囊盛了些水递到夜墨身前,看着夜墨喝了一口,忽然说道:“失意,情场。”
他惯常的两三个字往外蹦的说话方式,让这句话的杀伤力无形中又强了几分,特别是情场两个字用强调的语句说出来。
如此强劲话语,夜墨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喝着水囊里的水,一点没有洒出来。
无命又说道:“幽魂,很强……洛尘,很好。”
夜墨仍是不说话。
无命再次说道:“孤男,寡女……”
一边忽然有人噗地一声吐出一口水来。
一直直着耳朵听两人说话的荆远帆尴尬地用手抹着下巴上的水,连声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无命不愧是无命阁的主人啊,说话够劲爆,最后这四个字绝对是直插红心。
夜墨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水囊,冷声说道:“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无命耸了耸肩,淡定地到一边去。
他只是说出自己认为的而已。
夜墨总是想把云轻放在最安全的地方,可是云轻又是那种很要强的性子,这样一来就会越推越远,而在云轻的身边,偏偏又有个无论什么事,都会顺着云轻的洛尘。
此消彼涨,云轻如果不跟别人跑了,才是怪事。
把无命喝走,荆远帆识趣地跑掉,夜墨周身上下都是低气压,更没有人敢近他身周三丈之内。
夜墨拿着手中的水囊,一口一口地喝着,眼前,全是云轻说着狠绝的话,却落下泪来的样子。
心,微微地疼着。
那个丫头,他该拿她怎么办?
“没了。”无命地话又传了过来。
一水囊的水,被夜墨无意识给喝没了,可是夜墨仍然在往口中灌着,可见分心到什么程度。
豁地起身,夜墨叫道:“荆远帆!”
“属下在!”荆远帆立刻跑了过来:“立刻返回郁林城,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云轻给孤王接回来。”
停了一下又说道:“只接她一个人!”
荆远帆瞬间大喜,连忙说道:“属下遵命!”
点了两三个人,快步往回跑。
不管怎么说,殿下肯让人分担他要做的事,这就是个好迹象啊。
殿下这些年来实在是太苦了,也太孤单了,如果有云王女陪着,就算辛苦,可总会好些的吧。
……
半夜时分,驿站的一扇窗户打开,一个人站在窗前,摸着手中的一鸽子,口中轻声说道:“小鸽子,快点飞,云轻回来了,夜墨一定没事,他一定是偷偷去宛城了,去告诉葛万山,一定要杀了夜墨!”
手一扬,直接把鸽子给扔了出去。
看着鸽子在夜色中飞远,这人脸上露出一线狞意,将一张娇美脸孔衬得丑恶了几分。
昨日那场绑架,简直失败到不能再失败,她的本意是想把云轻送给无极宫的人做炉鼎的,念力与血脉息息相关,可是这许多年来,却也发展出各种各样修行的法门,而吴国无极宫分殿的人,就最注重双修,尤其是那些下层外门弟子,更是有各种各样的古怪手段。
云轻如果落到他们的手里,必然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可是没想到,因为那什么圣兽的原因,竟然让圣使亲自出动,还一副对云轻很看重的样子,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而更气人的,就是他们的举动竟然全都落入夜墨的意料之中,不仅没害成云轻,反而帮她逃脱了一劫。
既如此,那就先杀了夜墨,再来收拾云轻。
“果然是你。”冷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那人一回头,就看到一道身影倚门而立,山青色的衣裙在夜色飘逸万分。
云轻走上前,盯着面前的人,冷声说道:“围攻我们的士兵不是彬州口音,而像是边城口音。知味山庄里,十八疾风卫死的太过轻易,就像有人的招式专门克制他们似的,那时我就怀疑,我们中间恐怕有人给申公屠和葛万山通风报信,现在果然。夜静雅,夜墨好歹也是你的哥哥,你好狠的心。”
夜静雅面色苍白,可是只一瞬,她就挺起胸膛,故做高贵地说道:“这是我们皇家的事情,你少管!”
“这当然是你们皇家的事情。”云轻声音极冷:“彬州三千军马昨夜一卒未动,所有人都是宛城兵马,调动近万兵马跨州围杀,若是没有皇帝陛下的允许,就算是以葛万山的大胆,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除非,他想死。”
“云轻,你倒是聪明,连这个也看出来了。没错,夜墨必须死,谁让他不是我父皇的种!若不是为了一路上联络报信,你以为本公主愿意跟你走这一趟什么吴国之行?”
“静雅公主以为自己做的很好?”
“自然!”夜静雅挺起了胸膛,父皇母后总说她性子急躁不堪大用,她难得能做好一件事情,还是一件这么大的事情。
“消息我已经送出去了,葛万山一定会在宛城好好招待夜墨的!”夜静雅得意说道。
云轻一笑,淡然说道:“是吗?不知静雅公主说的消息,是不是这个呢?”
手轻轻一伸,一只鸽子穿窗而入,停在了云轻的手臂上。
夜静雅面色顿时大变,厉声叫道:“云轻,你敢劫持我的消息!”
她居然忘了,这个女人的能力,就是可以操纵万兽,之前被鸟粪淋头的屈辱,也一下子涌了上来。
“不敢。”云轻话语还是淡淡的:“我只是觉得静雅公主的消息说的错了,想帮你换个消息。”
说着话,当着夜静雅的面把竹管里的消息抽出来,看也不看就扔到烛火上,然后放了一张新的消息进去。
“你……”夜静雅扑上去就要抢竹筒,可是突然之间,却发现身体不能动了。
一道气劲击在她的身上,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洛尘的身影出现在云轻身后,眉目清雅安静,淡声问道:“还是要去?”
他便知道,云轻回来,绝不是跟夜墨赌气,而是来堵死最后一个漏洞。
云轻点了点头,说道:“他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凭什么这么听话?葛万山和我父王同为三位异姓王之一,我想知道,当年到底……”
抿了抿唇,没说下去。
当年武帝之死,虽然史书都说是死在北境一战中的,可是事实究竟怎么样,到底谁也不知道。
云轻昨天夜里就隐隐觉得,夜墨之所以不让她去,原因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她的父王也曾经身为武帝麾下四大将之一,可是武帝身死,换了新君以后,不降反升,成为了一方藩王,这其中究竟有怎么样的缘由,着实值得人去探究。
云轻其实隐隐中也在害怕,她害怕云宏烨真的对武帝做了什么,那她和夜墨之间,不是就更不可能了吗?
她母妃和夜墨母后之间的事情还没有算清楚,要是再添一桩事情,那就更是跨都跨不过去的鸿沟了。
可越是这样,云轻越是要弄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