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围没其他什么人的地方,对方这才道,“苏小-姐,你到底是有什么急事儿啊?”
“穆昂现在人在哪里?”苏瑷开门见山地问道。
“少爷和会长都在医院里,现在……应该还守着会长夫人吧。”对方小声地回道,“他们不允许其他人打扰,所以除了他们两人,没人能进会长夫人的病房,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今天凌晨医生宣布夫人死亡后,少爷就和老爷进了病房,就一直没见人出来过。”
苏瑷闻言,不觉沉默着。
“苏小-姐,还有其他的什么事儿吗?”对方问着。
苏瑷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至少,她现在确定了穆昂是在医院里,没出什么意外的事儿。
对方见状,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又重新回到了医院的正门口,去挡住那些要闯进去的记者。
苏瑷站在原地,有些怔怔地低下头,那个美丽的女人,那个深深地影响着穆天齐和穆昂的女人,那个曾经在穆昂的身上、精神上都留下过无法泯灭的伤的女人,却以这样的方式走了。
一个生命的消逝,竟然是可以如此之快……
而医院的病房中,陆箫箫依然还躺在床上,如果忽略着那已经僵硬的身躯,此刻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似的,依然美丽,即使面色苍白得没有任何的血色,却是那么地宁静祥和。
她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抹笑意,就好像是求得了一种解脱,是在迫不及待地寻求着死亡一样。
穆天齐坐在床边,静静地睨看着床上的人儿。
这个姿势,他已经保持了好几个小时了,陆箫箫死了,他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一样,只是一具丢了灵魂的躯壳而已。
过了良久,他的手轻轻抬起,轻轻的抚了抚床上妻子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箫箫。”他呢喃地妻子的名字,声音听起来却是那么地破碎,“你走的时候,有想到过我吗?我想应该是没有吧,如果有的话,你就不会是这样笑着走的吧……你告诉我,你那时候,想到的是谁呢?”
可是寂静的空间中,却并没有人回答他。
而穆天齐就像是个傻子似的,只是在等着,等着那个已经被医生宣告着死亡的女人,可以再睁开眼睛,仿佛,他可以一直这样等下去,仿佛,他可以等到些什么。
穆昂安静地站在父亲的身后,看着父亲在半天的时间里,就苍老了许多的样子,心头有着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母亲那一刻,想的是谁呢?他想父亲心中,也许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母亲是为了司城雨而自杀的。
因为司城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所以清醒后的母亲,也已经没了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眷恋了。
或许在清醒后,母亲没有立即自杀,只是为了要有时间,再多看看有关司城雨的一切东西吧,包括他的那些cd,那些新闻报道,还有他的儿子……司见御。
穆昂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不觉紧紧握紧着,口中是满满的苦涩,他以为自己失去了父亲的爱,失去了灿灿的爱,失去了苏瑷的爱,至少还有母亲,是说爱他的。
可是如今,就像是一种巨大的讽刺似的,这个说爱他的人,却是这样冰冷的躺着,只因为,她所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所以她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了。
那么母亲……对他这个儿子的爱,又有多少呢?!亦或者只是像哄小孩似的,随便哄一下呢?
就算……母亲真的对他有着所谓的爱,可是这份爱,和母亲对司城雨的爱比起来,一定是不堪一击的吧,所以母亲才那么干脆的结束着她的生命。
不会有爱了,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再有人会对他有爱了吧。
而他,也不会再去相信什么了!
————
苏瑷一直蹲在医院的门口,和那一拨拨的记者们蹲的距离倒也不远,基本上还能听到记者们的一些对话,话题无外乎是对于陆箫箫突然自杀的猜测。
苏瑷蹲在一边,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蹲多久,或许,只是因为实在放心不下穆昂,所以想要亲眼看一看他到底好不好,才能安心吧。
“你是哪家报社的?”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苏瑷转头一看,只见是一个陌生的记者在和她打着招呼。
苏瑷有点汗,“呃,我不是……”
“别不承认了,我可是有留意到,你在这里已经蹲了好几个小时了。”对方道,随即感叹了一把,“这新闻不好采访啊,也不知道几时能见到里面的人出来,而且穆家的那对父子可不好惹,要是采访的时候,一个言语不甚,恐怕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