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两个人牵手的场景如此自然而然,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在娱乐报纸上看到的那张像素极低的照片。这并不是最可气的,让他更生气的是,林品甜那个女人,竟然没有一丝抗拒的表情。
“啧啧--”谢艺冰的眼睛剜了一眼林品甜被楚飞阳牵起的手,冷笑道:“林品甜,你还真不是一般人呢。不仅把纪雨沐耍得团团转,还和楚飞阳玩起了暧昧,现在又缠着亚尊哥不放--你这个女人,到底勾搭了多少男人?!”
陆亚尊的脸色也开始变得冰冷,一双乌黑深邃的眸子如同一个黑暗危险的无底洞,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品甜,危险的气息在四周的空气中无声地蔓延开来。
林品甜回过神来,看了看谢艺冰,又看了看陆亚尊,失望地一笑:“陆亚尊,我真是看错你了。平时你对我说的那些话,现在看来,全是假的。可笑的是,我竟然当真了。你是马上要当父亲的人了,我想我也没有必要继续自作多情。飞阳,我们走。”说完,林品甜失望地转过身,拉起楚飞阳便要离开。
陆亚尊的眸子骤然一沉,大步跨上前去,有力的大手一把扯住了林品甜纤细的手腕儿,将她狠狠地摁在洁白的墙壁上。
“林品甜,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这么不甘寂寞的女人!我才离开你不过几天,你就转眼又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了一起!你不是说你和楚飞阳只是朋友关系么?可是刚才你们的一举一动,已经完全超出了朋友的范围!你不是要向我解释么?你说啊,我倒像听听你怎么狡辩!”愤怒使陆亚尊英俊的脸有些扭曲,急促的呼吸扑面而来,大手如同钉子一般将林品甜瘦削的肩膀紧紧地固定在墙上,陆亚尊的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
善良的泪光在林品甜乌黑的眸子中闪动,她望着面前这个面色涨红的男人,扬起唇角冷冷一笑:“刚才的确是想向你解释,但是现在,没必要了。都已经有人怀了你的孩子了,我和谁在一起,做过什么,还有必要向你汇报么?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管你!”陆亚尊乌黑的眸子骤然收紧,低头狠狠地吻住了林品甜粉嫩的嘴唇。
“你滚开!别碰我!”林品甜用力地抗拒着,一双拳头拼命地捶打在陆亚尊坚硬的胸膛上,可是双手却很快被陆亚尊捉住,用力地摁在了头顶。
“该死的女人,是我把你宠坏了么?你的胆子竟然越来越大了!”陆亚尊的呼吸急促地在林品甜耳边响起,另外一只大手一把扳过林品甜想要躲避的小脸,强迫她面对自己。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林品甜,你现在的做法,已经彻底地超过我的忍受范围了……”陆亚尊霸道而有力地舌头唐突地敲开了林品甜的贝齿,在她小巧的嘴巴里蛮横地********。林品甜迷人的香气在他的唇齿间散开,那种美好的味道,再次让陆亚尊失去了理智。
为什么他会偏偏爱上这样一个快要把他折腾到发疯的女人?!
冰冷的眼底泛起了红潮,而面前的女人,乌黑的眸子里早已溢满了泪水。陆亚尊的力气如此大,以至于她拼命的挣扎完全徒劳。
“放开他!陆亚尊,你疯了么?!”一只有力的大手忽然从陆亚尊的背后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接着,用力把他推到一边去。腿上的伤口猛然一痛,陆亚尊高大的身子撞在了身后洁白的墙壁上。
“少爷,你没事吧?”护士门见状,纷纷吓得面容失色,冲上去扶着陆亚尊,却被陆亚尊有力的臂膀挡开,一双冰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林品甜,面前的女人,小脸因为愤怒和委屈而涨的赤红。
林品甜乌黑的眼睛愤怒地瞪着陆亚尊,用力地擦了擦被他吻过的嘴唇。
“陆亚尊,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碰我!”林品甜用力地啐了一口。
愤怒在陆亚尊的心底嘶吼着,有力的大手慢慢地攥成拳头,冰冷的眼睛如猎豹般赤红。
“我后悔自己当初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像你这种不知检点的货色,就算送上门来,我也只会嫌脏!”陆亚尊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地从牙缝中狠狠地吐出这句话。
心里顿时如同被狠狠地捅了一刀,林品甜强忍泪水,冷冷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用不着你管!我真后悔自己今天来看你。”林品甜说完,转身便走。
“等一等!”陆亚尊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而后大步重回走回房间里,把那碗早已冷掉的鸡汤端了出来,丢到林品甜脚下。
“带着你的东西,从这里滚出去!”陆亚尊几乎是用低吼的声音说道。
心里顿时痛如刀绞,林品甜冷如雨下,虽然已经极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感情,但是颤抖的声音却还是出卖了她。她端起地上那碗精心炖好的鸡汤,想着自己早上是多么地满怀希望,急着要过来看望他;可是竟然没想到结果会是这么讽刺。她和陆亚尊之间的一切,从此也就要像这碗已经冷掉的鸡汤一样,再也不会有任何温暖了。
林品甜苦苦一笑,弯腰将那碗鸡汤丢尽了旁边的垃圾桶。
“送出去的东西,如果收到的人不需要,也就失去了意义。在我眼里,它就和垃圾没什么分别。”林品甜说完,转身走出了医院。
楚飞阳见状,愤怒地瞪了陆亚尊一眼,急忙随后追了上去。
陆亚尊攥紧的拳头“砰”地一声狠狠砸在了墙壁上。
一丝胜利的笑容在谢艺冰的眼里渐渐死扩散开来。这一次,是意味着陆亚尊和林品甜之间的一切彻底结束了吧?她谢艺冰的愿望马上就要达成了。
想到这里,谢艺冰有些感激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没想到虽然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来路不明,关键时刻倒是的确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呢。
“离婚?陆世杰,你倒是想得美。你以为我会同意么?”医院绿色的草地上,安若琳冷冰冰地打断陆世杰想要离婚的决定。
“如果你不同意,我只能选择像现在这样生活。”陆世杰冷冷地看了安若琳一眼,“一个人只有当时间所剩不多的时候,才会真正地明白究竟什么对自己才是重要的。不是金钱,不是名利--可惜你直到现在,也没有清醒过来。”
陆世杰的话令安若琳一怔。
“年轻的时候,总是看不透一些事情,才会在诱惑面前无法克制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可是到了现在的年纪,对人和事,总能看透了七八分。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不想继续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剩下的日子,只想快快乐乐地度过。”陆世杰的语气恢复了平静。
安若琳望着面前安详的陆世杰和叶茜,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代替了方才的愤怒。俗话都说,衣不如新,妻不如旧。虽然自己是陆世杰名义上的合法妻子,可是现在看来,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才像是真正恩爱的一对。
千算万算,到底还是算错了。倘若真正扪心自问起来,这么多年,她的内心深处真得觉得孤单了。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当她依然还是一个无语无虑的女孩时,和一无所有的欧文生过着虽然贫寒但是却快乐无比的生活。
那座简陋的用砖瓦砌成的旧房子里,永远都充满着欢声笑语。
“若琳,你看这个项链漂不漂亮?这是我从集市上淘到的项链,我第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款式。将来等我有了钱,我就让人打造一条同样款式的金项链给你。”年轻的欧文生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手中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纸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条善良的铁项链。
那的确是一条款式很漂亮的项链。安若琳抬起眸子感动地冲着欧文生一笑,低头让他把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简直太漂亮了。”欧文生赞叹不已地欣赏着面前的安若琳,如同欣赏着一个精美的艺术品,“我的老婆长得漂亮,所以,就算是戴这样的项链也这样漂亮。”欧文生笑弯了眼睛,他笑起来的时候,两个深深地额酒窝格外迷人。
安若琳的脸上带着笑容,望着面前的欧文生,心里却闪过一丝失落。
她年轻,她漂亮。她本该值得拥有更好的一切,可是现在的她,却住着这样毫不起眼的房子,穿着这样从集市上廉价淘来的衣服。
她不要过这样的生活,她无法容忍自己的青春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屋子里一天天流逝,直到人老珠黄。她想要的,远远不止一条金项链。
……
“好了,叶茜身体不太好,我要陪她回去休息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恕不奉陪了。”陆世杰的话打断了安若琳刚刚浮现的回忆,说话间,他已经起身,而后小心地扶起了站在一边的叶茜。
这一次,安若琳却没有在说什么,目光一直看着陆世杰和叶茜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地低下头,纤细的手指小心地从脖子里取出一条已经脱了漆的项链。那条廉价的铁项链,从她离开欧文生之后,就再也没有取下来过。
安若琳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条一直贴身佩戴的项链,仿佛眼前又浮现出了欧文生年轻英俊的脸。他的笑声又在安若琳的耳边想起,熟悉的温暖让她已经麻木的心,忽然跟着砰砰地跳动起来了。
这种心跳的感觉,已经好多好多年,都没有再有过了。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绞痛,安若琳缓缓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杰克,挑选一束花过来。过两天就是世杰的祭日了,我想再去看他一眼,和他说说话。”挂了手机,安若琳长长地叹了口气,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
“品甜,你等等我好吗?”一个急切的声音传入安若琳的耳中,她不有抬起眼睛,看到不远处,林品甜匆匆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有些面善的年轻男孩--林品甜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应该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品甜--”见林品甜并不回头,楚飞阳加快了脚步,大步跨上前去,用力地拉住了她的手臂。林品甜这才停下了脚步,目光却望向别处。一双乌黑的眸子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
“你不是一向都讨厌陆亚尊的么?为了他而这样,值得么?就算是你他和你分开了,你还有我,不是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我就在你的身边,为什么你都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楚飞阳有些歇斯底里,痛苦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林品甜望着楚飞阳,她的情绪还沉浸在和陆亚尊分开的失落中。一张小脸上满是痛苦,林品甜用力地摇了摇头:“请你不要这样为难我好么?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过你了,在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是把你当做朋友,我们之间,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进展。”
“不,我不信!”楚飞阳少年般的脸上浮现出一股深深的忧伤,“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么?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让你爱上我!如果我不能做到的话,你可以随时选择离开。我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答应我,可以么?”
林品甜泛红的眸子凝视着楚飞阳,痛苦地摇了摇头。
城市不远处的郊外,四处长满了荒草,看起来格外凄凉,虽然是夏季,却四处弥漫着一股肃杀的味道,和城市的明艳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一条曲曲折折的泥土路上,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车沿着蜿蜒的小路缓缓地朝着一片荒地驶来。在这片荒地的中央,安静地躺着一个小小的、凸起的愤怒,在高高的荒草中间若隐若现。
“安董事长,欧先生死后就安葬在这里。”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转身对车后座上端坐着的女子说完,又快速下车去,打开车门,弯腰伸出一只手臂扶着安若琳下来。
安若琳缓缓地抬脚下车,黑色的长裙在郊外的大风中摆动,她用手轻轻地扶了扶头上的黑色帽子,跟着杰克朝着那片荒地中间走了过去,眼中不可一世的高傲终于渐渐消失,当那座小小的坟墓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失落和痛苦如同潮水一般从身体的四面八方涌上心头,安若琳的视线开始模糊,不知是因为郊外的冷风,还是因为面前这个低调的毫不起眼的愤怒,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肩上的披肩。
“他果然还是像从前一样,不爱声张。就连死了也只是埋在这样荒无人烟的郊外,一年四季,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安若琳长叹了一口气,说着,换换地蹲了下来,抚摸着墓碑前那张熟悉的小小的黑白照,脸上带着笑容,嘴角却不住地颤抖。
“冤家,我来看你了。”安若琳声音颤抖地说道,再次看到那张熟悉的照片,被她生硬埋藏在心底的几十年的回忆,如同一串遗失在沙滩上的项链,找到了线的一头,随后整串项链都被从几十年的尘沙中找了回来。
“我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安若琳的声音开始哽咽,“你说要证明给我看,证明我离开你是个错误的决定,证明你也一样可以给我带来荣华和富贵。当初的我总以为那只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梦,可是最终,事实证明,你做到了。”
身后,一袭黑色西装的杰克一脸严肃,从安若琳的身后递上一个花束。
安若琳蹲下来身来--年纪的缘故,使她这个动作显得有些艰难--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束花放在欧文生的墓前。
“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再会想见到你了。可是身不由己的是,年纪越大,就越开始回忆起从前那些快乐的时光,才发现这几十年的生命力,最快乐的日子,竟然还是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安若琳说完,双眼定定地看着墓碑上欧文生的黑白照片,眼神有些悲凉。
“安董事长,不要太过于难过了。斯人已逝,节哀顺变吧。”杰克不失时机地走上前去,扶起了安若琳。
“真想不到,能在这里碰到安董事长。”刚站起身来你的安若琳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她有些吃惊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同样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两个助理。
面前的男人即使戴着墨镜,也有着一股浑身无法掩饰的魅力,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高贵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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