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祖点了点头,走回了座位。纪纲从门外端了一盆冰水进来,水面上还浮着一些冰凌,对准了那长发遮面的吕园善猛地一泼。
吕园善浑身打了个颤,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慢慢抬起了头,两眼无神望着他们。
明成祖冷笑着续道:“朕得到纪爱卿的禀报之后,开始还是将信将疑,朕亲自提审了侍女莲儿,果然如此,朕将吕氏这贱人抓来讯问时,严刑拷打,她居然还不承认。经过纪爱卿对她手下侍女刑讯,俱都招认了。这才得知这贱人早就有对贤妃下手的企图!”
明成祖恨极之下,说得太急,有些气喘,对纪纲道:“你接着给杨爱卿说说这案子。”他想起爱妃惨死,十分的恼怒,拿起一根烧红的烙铁,不停往吕园善身上烫去。吕园善被那冷水浇醒之后,痛感恢复不少,被烫得长声惨叫,无比凄凉,片刻后,又被烫昏了过去,明成祖兀自不解恨,依旧不停用烙铁烫着。
纪纲若无其事笑道:“杨兄弟,皇上亲自对吕园善的侍婢和身边内侍(太监)们进行审讯,查明这吕园善曾经目无尊上,讥讽贤妃娘娘。当初徐皇后仙去后,皇上让贤妃娘娘掌持内宫,这吕园善既然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讥讽徐皇后和贤妃娘娘说:‘有子孙的皇后也死了。你管得几个月,这般无礼!’杨兄弟。你想看看,这吕氏说地还是人话吗?”
这种宫闱间的争斗,杨秋池当然也能理解,不过,听这吕园善的话语,似乎太过嚣张,让人有些不可信。
纪纲仿佛看出了杨秋池的疑惑,说道:“这句话,吕园善手下众多侍婢和内侍都听到了,贤妃娘娘的侍婢也都听到了。证据确凿无疑。不过。单单是这几句话,皇上念她外化之民,又是不远万里,从朝鲜来我圣朝侍奉皇上,原也不打算计较。没想到,进一步审讯。查清楚这吕园善为了争宠,竟然心如蛇蝎。对贤妃娘娘下了毒手。”
纪纲瞥了一眼那木架上被明成祖烫得昏死过去的吕园善,续道:“这吕氏串通随行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金良和随堂太监金得,从临城一个叫许四的银匠那里买来砒霜,碾成粉末,下在贤妃娘娘临睡之前喝的那碗面茶里,皇上因为披阅紧急奏章离开了寝宫。娘娘喝了有毒的面茶之后,曾经呼叫,这侍女莲儿将门窗紧闭,不让娘娘地呼叫声传出,致使娘娘惨死。”
杨秋池心头一寒,自己曾经询问过这侍女莲儿。如果有这等阴谋,自己怎么半点都没察觉呢?既然都已经查成了这样,那这吕园善恐怕就在劫难逃了。
这时候,明成祖已经扔掉了烙铁,回到了龙案后。几个锦衣卫跑出去端了冰水,又开始浇这吕园善。另一个木架上的那侍女。已经昏死了过去,两个施刑的锦衣卫也用冰水将她浇醒,继续鞭打。
纪纲道:“对这种蛇蝎妇人,如果要是轻纵了,怎么对得起惨死的贤妃娘娘,所以,皇上盛怒之下,这才对这吕园善施以罹刑,并写信让朝鲜将吕园善一家上下都杀掉。侍女莲儿、掌印太监金良、随堂太监金得、银匠许四,罪大恶极,已经被皇上下旨凌迟处死。吕园善那些侍女内侍知情不报,致使贤妃被害,而高太医和艾太医居然没有查出娘娘死于谋杀,还有随军御厨,也都是罪不可赦,一体斩首。”
杨秋池这下明白了,纪纲说起来是那样的轻松,可放到外面,就是自己一回来看见的血雨腥风,数百名宫女、太监被株连处死,连吕园善在朝鲜地家人都不能幸免,这对明成祖和纪纲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从纪纲所说来看,这件案子诸多漏洞,虽然口供一致,但用锦衣卫的严刑拷打逼供,那什么样地口供逼不出来呢,而且,就算这吕园善要下毒手害死贤妃,这等机密大事,又如何会让手下侍女太监们知道呢,现在他们异口同声都是这般招供,很显然是纪纲为了邀功,在刑讯基础上进行了诱供。不过,这只能在自己脑海中想想而已,纪纲现在在明成祖面前红得发紫,自己可惹不起。
这时,一个锦衣卫上前跪倒说道:“启禀皇上,吕氏似乎……似乎已经死了……”
明成祖和纪纲并没有多少惊讶,明成祖对杨秋池道:“杨爱卿,你去检查一下,这贱人真死还是假死。”
杨秋池应了一声,走到木架前,撩起吕园善的一头长发,抬眼一看,果然不是元宵节那个吕美人,伸两手指按在她脖颈的颈脉处,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掀开她的眼皮,见瞳孔已经散大固定,找了张纸,在炉火上点燃,在吕园善眼前晃动,瞳孔对光已经没有任何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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