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八十杀威棍已经将汉子打得性命丢了大半条,还要动刑的话,可再也受不了了,这汉子惨叫着连连喊道:“别动刑,我招!我招了!”
“快说!”杨秋池喝道:“告诉你,我只要再发现你在说谎,先用刑再说,听清楚了吗?”
“听清了,小人招了!”汉子连声道,“小人是米员外家的看家护院教头。”
杨秋池心中一喜,果然,这米员外有问题,这下好了,不仅内外勾结侵吞赈灾粮,而且还派出看家护院煽动抢粮,企图引发暴乱,自己先前凭谭知府尚未核实的口供,就叫人开米员外家粮仓放粮赈灾,虽说事情紧急,心中不免揣揣,这下子有依据,心中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
杨秋池问道:“是谁叫你煽动抢粮的?从实招来!”
“说!”两边锦衣卫手中水火棍在地上一顿,齐声恐吓。
那汉子急忙说道:“是,是我们老爷,不,是米员外叫我们来的,他叫我们假装饥民,混进人群中,鼓动抢粮。”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人不知道。”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参加煽动抢粮?”
“大部分的护院家丁仆人都参加了,大概有几十个。”
“刚才被我们放箭射死地那两个煽动抢粮的,是不是你们的人?”
“是,是米员外家的男仆。”
杨秋池想了想,又问道:“散布今晚知府衙门要放粮的消息的人,是不是你们?”
“是,是米员外让我们到处说的。去年发生蝗灾之后,年前饥民一开始逃荒,他就让我们到处散布说只有武昌放粮,其他府县都不会放粮。”
这下明白了,米员外搞得鬼,故意散布消息才将方圆几百里地数万饥民都招了来。
按照正常赈灾,朝廷拨发赈灾粮要转发到灾区各府县,当地饥民就近领粮,这样一来方便赈灾,免了百姓奔波之苦,二来避免大量灾民集中一地,出现意外。
这米员外故意散布消息让饥民汇集武昌城,结合今天的举动,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杨秋池继续提审了其余煽动抢粮的人,除了个别地确是饿极了的饥民之外,其余地都是米员外家的家丁或者仆人。有的一上来就老实交代了,有的还想硬气一点,结果被暴打一顿杀威棍之后,便也老老实实交代了。
这些人的交代与前面那大汉的能够相互吻合印证。金师爷给他们一一录了口供,有了这些证据,杨秋池心中踏实多了,但这些都还只是外围人物,这件事情的真相远没有被揭开。
接下来,杨秋池要提审南宫雄等锦衣卫抓回来的那几个在粮仓企图放火的黑衣人。
根据南宫雄介绍,这些人都身有武功。杨秋池先让刚才提审的那个大汉等米员外家的家丁护院对这几个放火的进行了辨认,结果都不认识,说明不是米员外家的。
杨秋池首先提审其中最小的一个。这种人一般反侦查、反审讯的经验相对要少一些。
这少年还不到二十岁,脸色煞白,进来之后哆哆嗦嗦跪下磕头。果然,杨秋池一哄二骗三恐吓,还没用刑,这少年就交代了,他们原来是长沙府一家惨淡经营的镖局的镖师,这少年就是少镖主。
镖局子经营不下去差不多要解散的时候,来了一个中年人,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让他们来武昌城蒙面放火烧粮仓,许诺事成之后再付五百两。
一千两银子那可相当于现代的人民币一百万元,对一个小小镖局而言,算是一笔巨款了。少年的爹也就是镖头一时贪财就接下了这一笔生意,带了几个心腹镖师来到武昌,蒙面潜入布政司衙门,烧了衙门的粮仓。
那中年人果然守信,支付了五百两剩余款,并让他们在武昌城等一些日子,说还有一单生意。
今天那中年人又让他们来烧知府衙门粮仓,没想到刚刚开始放火,就被锦衣卫发现了,他们寡不敌众,悉数被抓。
杨秋池将其他人包括这少年的老爹一一提审之后,查证他们所说情况能够相互印证。
杨秋池询问了委托他们的那个中年人的相貌特征,得知这人有个特征比较明显,就是他的一只眼睛是斜视,当他面对你的时候,你根本搞不懂他是不是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