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连忙上前见礼,“营帐很好,感谢殿下的安排!”
赵楷给侍女使个眼色,侍女知趣地退了下去,赵楷这才忧心忡忡道:“前天晚上我和父皇谈过关于女真人的事情了。”
李延庆没有接茬,他人微言轻,有些话他可以听,但不能随便发表意见,他请赵锴坐下,赵楷叹口气道:“父皇斥责我是妄想,他说我有这个精力胡思乱想,不如替他做点实际的事情。”
“实际事情殿下是指什么?”
“有地方官员密告朱勔父子在苏州仿皇宫营造府宅,有僭越之举,养私兵数千,蔡相国也说朱勔在东南动静太大,导致方腊造反愈演愈烈,严重影响到了江南粮食北运,使汴京粮价上涨三成,民间颇有怨言。”
李延庆听出了一点端倪,便笑道:“天子是想让殿下去处置朱勔吗?”
“父皇没有明说,但他给我说这些事情,我觉得父皇不会无的放矢,延庆觉得我是不是该主动请缨去东南?”
李延庆心中略感意外,赵楷竟然向自己问策,难道他没有值得信任的幕僚吗?
李延庆沉吟片刻道:“殿下问过别人吗?”
赵楷摇摇头,“皇子不能和大臣交往,这是祖训,这种事情我不能随便问人。”
停一下,赵楷又继续道:“正常情况下皇子不能干政,但也有特殊情况,那就是天子主动把事情交给皇子,我劝说父皇不要信任女真人其实已经是在违反祖训了,父皇虽然斥责我胡思乱想,却没有责怪的干政,反而给我详细讲了朱勔之事,我觉得这就是一种暗示。”
李延庆负手走了几步,他已经意识到这也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他头脑开始迅速旋转,这时,他心中忽然一动,便问道:“蔡鞗和殿下谈过这件事吗?”
赵楷一怔,“延庆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刚才我听殿下说起蔡相国,所以就联想到了蔡鞗。”
“蔡鞗和这件事应该没有关系吧!他虽然也是昨天才临时请求和我一起出猎,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为了皇妹,父皇曾答应过蔡相国,将来招他的一个儿子为驸马,这个蔡鞗就像苍蝇一样盯住皇妹了。”
赵楷眼中露出厌烦之色,自己皇妹才十岁,只要有出宫机会,这个蔡鞗就会出现在她身边,偏偏他又是蔡京之子,若是寻常侍卫,自己早就下令乱棍打他个半死。
李延庆沉思片刻道:“这件事殿下能否让我再想一想?”
赵楷笑了起来,“我并没有让你现在就答复,明天答复也行!”
赵楷也主要是没有人和他商议此事,曹晟虽是他的挚友,但也只是个武人,不懂得这些厉害关系,而李延庆虽然年少,却博古通今,眼光深远,看问题很透彻,令赵楷十分佩服,他便自然而然地将李延庆视为可以商议大事的朋友。
这时,远处传来钟响,赵楷顿时兴奋道:“出猎时间到了,延庆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吧!”
李延庆倒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他出帐牵了马跟随赵楷向集合地而去。
“殿下,那个侍女你还是把叫回去吧!”
“你不喜欢她么,那我给你再换一个。”赵楷笑道。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实在不习惯陌生女子服侍!”
赵楷笑着拍拍他胳膊,“等过了今晚就不陌生了,你是我的客人,怎么能没有侍女服侍?”
这时,有侍卫在远处叫赵楷,赵楷便对李延庆笑了笑,快步走了上去,李延庆无奈,赵楷的盛情着实让他有点吃不消。
“喂!书呆子。”
帝姬赵福金忽然出现在李延庆身边,瞥了他一眼道:“有没有想好把名字改掉?”
“我没有想好,要不帝姬替我想一个吧!”李延庆没好气道。
赵福金狡黠的眨眨眼道:“我看就叫李庆吧!又大气又好听,如果你觉得让我改名有失尊严,那我就和你爹爹商量一下,让你爹爹帮你改名,那就名正言顺了,你看怎么样?“
“帝姬应该关心天下大事,这种芝麻小事就不用挂在心上了,操心太多会老得快。”
李延庆懒得理睬她,便牵马向集合地而去,赵福金刚要开口,却见蔡鞗急匆匆向这边奔来,赵福金眉头一皱,“他怎么又来了,真是烦死人,要不要我安静一会儿了。”
李延庆哑然失笑,“或者帝姬给他改个名字,他一定会很喜欢!”
“谁稀罕给他改名!”
赵福金小嘴一撅,挥鞭打马,便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蔡鞗匆匆赶到,望着帝姬远去的背影,他着实有点恼羞成怒,满腔的不满向李延庆发泄而去,“帝姬又找你做什么?你们在聊什么?”
李延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翻身上马向狩猎集合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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