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工作。写了这一行字,他又在筹建敬老院之前,加上了“红坝村建桥工程”。
场镇卫生等日常性事情,则被排在了“一般工作”一栏。
在小笔记本的倒数第一页,则专门记着上青林石场的事情,其中“黑娃”两个字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侯卫东始终不相信黑娃在三岔口吃了一个亏,会忍气吞声地罢手,说不定还有大事情要发生。
每天上班之前,他都要将这个小笔记本翻来看看。如果有什么进展和异常,就在栏目后面记上一笔。这是沙州学院副院长济道林曾经讲过的一个提高工作效率的小窍门,侯卫东将这个小窍门记在了心里,用在了工作之中。
看到了红坝村建桥工程的记录,他给晏道理打了一个电话,道:“这几天事情挺多,一直没有到村里来。”
晏道理呵呵笑道:“领导当然事情多。我说过,你不必到村里来,有什么命令,打个电话就行了,我绝对处置妥当。”自从决定修建红坝桥,晏道理对侯卫东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弯,言听计从,再不死打烂缠。
秦飞跃在离开青林镇之前,搞了一个村村通电话工程。在方便了老百姓的同时,也方便了驻村干部。以前大事小事都要到村里走一趟,近一点的村无所谓,远一点的村,驻村干部就是一个苦差事。现在有了电话,只要不是特别复杂的事情,用电话就可以安排。在这一点上,所有的驻村干部都感谢前镇长秦飞跃。
签了以石坡换石桥的协议以后,晏道理最关心的就是什么时候动手修桥,问道:“侯镇,这红坝桥什么时候动工?再不动工,暴雨季节一来,就只有等到秋季才能动工了。”
“工程上的事,急也急不得,老婆婆纺线——得一手一手地来。我去催催交通局的刘工程师,看看图纸出来没有。”侯卫东又给晏道理打了一剂强心针,道,“老晏,你放一百个心,修桥这事已经签了合同,对方是大公司,绝对不会为这些小事毁约。”
晏道理心思多,疑心也重,道:“毁约这事太普遍了,如果那个女老总觉得吃了亏,不同意修桥的方案,红坝村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高兴了一场。”在他心目中,河边的石坡没有什么用途,用石坡来换石桥,红坝村占了大便宜,因此常常担心那位年轻漂亮的女老总会反悔。
侯卫东故意不客气地道:“还是以前的那一句话,修桥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村里扯皮的烂事就由你来打发,少鸡巴烦我。”
晏道理听了侯卫东这粗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安心了,道:“只要把石桥修起,红坝村绝对给侯镇挣面子。如果桥修不起,遇到啥子事情,我就不管,让你来收拾烂摊子。”
侯卫东又给刘维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他似乎也能感受到刘维趴在图纸上的专注神情,慢慢增长的眼镜圈子,以及如爱因斯坦一般的乱糟糟头发。
“老兄,图纸什么时候出来?”
“你这个烂图纸,还值得我动手。我让小夏将这个图画了出来,这是支援地方建设,不算接私活。”石桥设计费实在太低,刘维当上了工程科科长,事情多,也就看不上这点小油水了。
打了两个电话,侯卫东又将手中诸事理了一遍。除了黑娃之事,工作上最棘手的是修敬老院和殡葬改革。敬老院原本不复杂,只是由于赵永胜不支持建新镇,这才变得复杂,而殡葬改革则如一块石头,压在了侯卫东心头。这是一件涉及全镇的事情,而且是大姑娘出嫁第一回,没有经验可以参照。
侯卫东下楼来到了社事办苏亚军办公室,屋子里坐了好几个村干部。进屋以后,将红塔山取出来,扔了一圈。对村干部来说,红塔山就是很好的烟了,大家笑着点火。
等到村干部离开办公室,侯卫东对苏亚军道:“去场镇转一圈。”
曲线建镇的事情,目前还是秘密,只有粟明和侯卫东两人知道。侯卫东带着苏亚军,边走边说:“敬老院的标准要高一些,要留下活动场地和伙食团的位置,还要考虑今后扩容问题,至少要有四五亩地。”
这就与去年的方案有些差别了,苏亚军愣了愣,道:“民政局的补助只有二十万,如果修得太大,镇里付不出这么多钱。”
侯卫东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慢慢地将苏亚军的思路纳入自己的轨道,道:“敬老院是公益事业,办好此事功德无量。我的想法是将下青林五保户全部收进来,至于钱你就不要操心,实在不行,号召全镇捐款。煤厂老板、石场老板,还有做木材生意的老板,可以让他们赞助。原先的敬老院虽然房屋是危房,但是地理位置还不错,那个位置就用来修门面房,卖出来的钱也可以补充修敬老院的差额。”
“哪里找得到这么大的地盘?”苏亚军脑袋里只有原地重建的想法,侯卫东的思路与以前的完全不同,他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我们要跳出以前的框框想问题,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绝对是建敬老院的风水宝地。”
侯卫东带着苏亚军到了老场镇北侧,上了一个小山坡,就见到一大块平整的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