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还顾不上。若是再晚上二十多天,到了八月初的时候,眼见着棉花已经彻底无望,全村的人都会涌到土岗上挖土鳖,将整个土岗翻了个底朝天,而且是翻了一遍又一遍。
到那时,即使肖飞知道的这诱捕土鳖的方法再怎么厉害,也休想有太好的收成。
肖飞心头火热,快步向着自己地里走去。
果如他所料,哥哥还在棉花地里跟父亲一块打药。
六亩棉田,如果是一个人背药壶,打一遍药也需要两个多小时,况且,肖飞家的地还没在一块,而是分成了两三处。
现在,是肖阳跟父亲分开来打药。
肖阳自己在村南的这块地里。
烈阳高照。
气温已经达到了34度以上,地面温度绝对超过40度,太阳地里的柏油路面上扫出一块摊煎饼绝对没问题。
这样的高温天气,打农药的人光着膀子,身上披着一块塑料布(为了防止药液沾身造成中毒),背上背着重达四五十斤的喷雾器。
那滋味,别提多难受。
走到地头,肖飞刚好看见肖阳背着空的喷雾器走过来。
“肖飞,你咋来了?”肖阳一身的汗水,跟刚从水塘里爬出来一样,脸上的皮肤被晒得黑黝黝的,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看见肖飞站在地头,他很是惊奇。
“哥,打完了吗?”肖飞问。
“还有一壶才能完。”肖阳说。
“哥,我有个挣钱的好法子,你想不想跟我一块干?”肖飞在地头的树荫下面蹲下来,从身上摸出来一盒皱巴巴的纸烟,抽出一根递给哥哥。
肖阳接过来,就着肖飞手里的打火机点着了,美美的抽了一口。
哥俩都抽烟。
但平日里哪有闲钱买纸烟抽,哥哥都是抽父亲的旱烟锅,偶尔弄两袋解解馋。
很显然,肖阳并不相信肖飞所说的话,挣钱,哪有那么容易?一个没处校门的学生,会有什么挣钱的好法子?
再说了,即使真的有法子,那也要扎本钱吧?
肖家现在买油盐酱醋的钱都没,哪有钱扎本?
肖阳将喷雾器丢在一边,把披在身上的塑料布解开,丢在地上,汗水将他身上的大裤衩子已经湿透,能拧得出水来。
肖阳一屁股坐到地上。
肖飞看见,一溜水从他裤裆处流了下来,就跟他尿了裤子一样。
“啥法子,说说看。”肖阳决定姑妄听之。
肖飞脸色十分郑重:“哥,你得先发誓,在咱们赚够钱之前,绝对不能透露给村里其他人,能做到吗?”
肖阳在村里有一伙兄弟,农闲的时候常在一起玩。
肖飞现在担心,自己这诱捕土鳖的法子会被肖阳泄露给他的那些兄弟。
“放心,我不会乱说。”肖阳抽了口烟,将烟雾全部吞进肺部,任一丝丝的烟从鼻孔出来,说道。
自己的这个弟弟说不定真有什么高招。他想。
家里穷成这个样子,肖阳同肖飞一样,急切地希望能做出改变。
肖飞就把自己的法子说给肖阳听,并耐心地做了解释。
肖阳将信将疑:“真的可以吗?”
肖飞坚定地点点头:“绝对可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成与不成,今晚就能看出来,你说对不对?”
肖阳一拍大腿:“行!中午咱们俩就上岗去先用铁锨把地方平整好,哥跟你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