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徐徐图之

里坐是市里领导，想到你们公司看看生产情况，你前面带路吧。”

    “那是自然。”牛俊看着贴了黑膜商务车，探着脑袋道：“不知道是哪位领导莅临啊？我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马干事随着他坐上了电瓶车，“咱们直接去车间吧。”

    “可是……”牛俊故作为难道：“进咱们公司可是要登记。”

    “哦？”马干事挑起了眉，和煦笑意再也不见，“还要市里贺市长毛书记亲自打电话说明情况吗？”

    “这……”牛俊见马干事脸带薄怒，张嘴就抬出了泉市大两尊神佛，他东州铝业专司公关一职，不管心里尊不尊敬，至少面上是绝对不会开罪这些父母官。想到这里，牛俊脸上笑意又浓了三分，“您消消气，我就是例行公事地问问，您知道我也是领工资小职员，不按章程办事我也怕上面怪罪。不过既然是马处长您介绍来，那自然是特例，特例！”

    说着，大手一挥，让门外放商务车进厂。

    马干事见这人还懂得一些分寸，遂点了点头。

    几个人戴上安全帽，进了车间。

    主车间很大，一眼都望不到头。牛俊站车间大门口，面上带了一丝得色，东州铝业是泉市大电解铝生产企业，而且他们大老板貌似还跟京城某些政治世家有关系，泉市领导暂且不论，反正东州市头头脑脑可没有哪个敢到这里来搅事。

    “几位领导里面请。”牛俊微微躬身道。

    他是看出来了，马干事对这几个人还是很推崇，要说他们是泉市干部，牛俊觉得不像，但是具体来自哪里，暂且看不出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电解铝流程工艺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们公司主要靠规模，技术上并没有特别领先地方，也不怕人家看。

    李敬州背着手，牛俊指引下，车间里慢慢地踱步。

    “工艺不先进。”李敬州一句话就点到了点子上。

    “您可真是内行人。”牛俊赶忙拍马。

    李敬州摇了摇头，懒得跟他解释。

    “你们年产规模？主要销售对象？”李敬州一边问，身后张毅一边拿着笔记本做记录。

    牛俊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来干什么，但是当着马干事面，又不能不回答。

    他报了一个数据，很保守。至于销售对象，那就笼统了，反正经常搞出口几个国家随便报一下就行了。

    “不对。”李敬州摇了摇头，道：“就你们这规模，你至少少报了三分之一产量。”

    牛俊噎住，冷汗一颗一颗地渗出额头，这老头是来找茬吧？

    “哈哈，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上年大会上老板是这么说。”

    “是吗？”李敬州睨了他一眼，道：“看来你们老板数学不太好。”

    “哈哈，咱一个小职员，哪里能议论老板呢？”

    牛俊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请他们继续参观，至于他自己，早就找了个借口跑去打电话了。来这一拨人看来不是善茬啊，先不说他们来目是什么，现当务之急是搞明白他们来历！

    心里有了章程，牛俊态度就变得热情起来。

    他也不阻拦李敬州他们脚步，只是聊天时不时地透出刺探之意。这种段数试探对李敬州来说不算什么，所以他也变得好脾气起来，不时地向牛俊提出一些问题。

    很，牛俊就领教了李敬州厉害，他问题李敬州都四两拨千斤挡了回去。可是李敬州问自己问题，老头总能自己回答中发现漏洞，结果越想圆谎破绽就露得越多，到后，牛俊不得不掏出纸巾来擦汗，因为他发现已经无意中透出了很多公司信息。

    “你们厂房哪里？”一个车间走完，李敬州也有些累了，牛俊他眼里连个人物都算不上，所以李敬州很自然地质询道。

    “啊？”牛俊吃了一惊，厂房刚刚建好这老头就知道了？

    “领我去看看。”

    “厂房很乱，正调运设备，”牛俊阻拦道：“公司有规定，不是安装工人不准入内。”

    “是吗？”李敬州扫了他一眼，道：“如果我就要去看看呢？”

    “这……”牛俊看着李敬州端凝神色，咽了口口水，道：“这事我做不了主，得请示老板。”

    “那好，请你们老板来吧。”

    牛俊给车间主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让客人乱跑，而他自己，则转身进了车间办公室去打电话。

    他有种感觉，这几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物，为了不给公司坏事，他只能往上请示了。

    牛俊里面打电话，巡视组几个人就坐车间门口等。

    “贺处，我看今天这事要热闹。”张毅低声对贺朝阳说道。

    贺朝阳点了点头，心不焉地四处打量着。资料显示，东州铝业厂房就挨着旧厂区而建，他们要找证据并不难，可是仅凭这个是动不了花家，要想找到有力证据，还得从出口方向去找。

    可是要从哪里下手呢？他凝眉陷入了沉思。

    就这时，几辆载着集装箱大卡车徐徐开了过来。

    因为贺朝阳就站路边，所以卡车还按了下喇叭，示意他让路。

    贺朝阳退后两步，站到了安全距离。

    大卡车卷起了轻尘，从贺朝阳眼前开了过去。

    “贺处，回来吧！”张毅招手道。

    贺朝阳伫立不动，看着开过去大卡车，脑筋突然之间开了窍。

    他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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