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可惜只是女儿身

安锦绣说：“所以，你就让父亲带你进来了？”

    “皇帝要冲项氏下手了，”安元志说：“姐夫奉命要带兵去云霄关。”

    安锦绣听着安元志把事情说了一遍，世宗这么就下定决心要对项氏下手，出乎了安锦绣预料。前世里，项氏一直撑到了白承泽成皇前一年，而这一世，项氏短命了？

    “姐，”安元志看自己说完了，安锦绣还是呆坐着不作声，便道：“你倒是说句话啊，父亲说姐夫这是被人算计了，我们真没可能分项家军这杯羹？”

    “那你意思呢？”安锦绣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说：“我们是不是能放项氏一条生路？既然军中人都讲义气，那这个好人与其让五皇子做，还不如我们自己做。”

    “所以你要通知连申庄人逃走？”

    “这是个办法啊，只要不是我们下得死手，项家军人就是要怪，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吧？”

    安锦绣叹口气，手揉了揉发涨太阳穴，问安元志道：“项氏杀了平安和宁儿，你想放过他们？”

    安元志呆了一下，他把这事给忘了。

    “军中之人是讲义气，”安锦绣说：“但你也要看他们讲义气对象是谁。项氏诸将认识他们麾下所有军士吗？你问问庆楠他们，他们会不会跟周宜讲义气。”

    “那姐你意思是？”

    “杀了。”

    安元志跳了起来，就这么轻飘飘两个字？

    安锦绣看着安元志，说：“怎么，已经从军人了，还害怕杀人？”

    安元志又一屁股坐下了，他是不怕杀人，只是杀人这话从安锦绣嘴里说出来，让他接受不了。

    “项家军之所以叫项家军，只是因为领军人是项氏诸将，如果项氏没了，那项家军就一样不复存了，”安锦绣说道：“元志，五殿下虽然是利用你们，但他还不想现就害了你们，所以你们不用怕。”

    安元志讷讷地道：“那，那父亲话呢？我觉得父亲话也有道理。”

    “死心跟着项氏人，会这场仗中跟着项氏一起死，”安锦绣道：“父亲以朝中争权夺利心思来想军中之事，不能说不对，但想法有错也就所难免了。”

    “所以呢？”安元志问：“要姐夫亲手杀了项氏诸将？”

    “项氏是谋逆之臣，”安锦绣说：“有何不可杀？将军踩着项氏诸将尸体上位，不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安元志坐着想安锦绣话，道：“姐夫能对付得了项氏吗？”

    “世代将门？”安锦绣一笑，“项氏真正能征善战将军，到了这一代一个都没有了，你不是也见到项锡了吗？觉得他如何？”

    “项氏中不会全是项锡那样窝囊废吧？”

    “富贵中养不出好将军，”安锦绣说：“你回去后跟你姐夫说，项氏先祖坟茔云霄关外有好几座，全是昔日战死沙场项氏英烈，虽然项氏跟我们有杀子之仇，但这几座坟茔他要去祭拜一下。”

    “做给人看？”安元志说：“有这个必要吗？”

    “为国流血之人，你必须敬重，”安锦绣望着安元志道：“为将要有为将风骨。”

    安元志沉黙了半晌，然后冲安锦绣一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回去后跟姐夫说。”

    “诛杀项氏之后，记住就不要再杀人了，就算逼不得已要杀，也让周宜去杀，你们一定不可滥杀，”安锦绣叮嘱安元志道：“你姐夫知道怎么跟军中兵卒相处，你跟着他多学着点，要听他话。”

    “姐，可惜了，”安元志跟安锦绣道。

    安锦绣说：“可惜什么了？”

    “可惜姐是女儿身，”安元志道：“姐若是男儿身，就不必被困这里了。”

    “我只想与你姐夫相守，”安锦绣这时苍白脸上显出了一丝怀念神情。

    “姐，”安元志轻声喊了一声。

    “你们去云霄关，必要经过连申庄，”安锦绣却马上又收起了自己情绪，跟安元志道：“项氏有一个女儿嫁那里，杀了项氏那个女儿，逼反项氏，不过不要为难其他人。”

    “那庄主呢？”安元志说：“不杀？”

    “项氏这个女儿守寡多年了，”安锦绣望着安元志摇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你姐夫去云霄关了？她无所出，所以杀她一人即可，连家不该因为项氏而灭族。”

    “姐你就不怕连氏为了项氏报仇？”

    安锦绣摇头道：“谋逆是要诛九族事，如果你们能救下连氏，连家会感激你们，怎么还会找你们为项氏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