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不要脑袋了是不是!”
那人被他吼得一愣,连忙抱拳起身:“是!末将这就去!”
成皇后看清了那龟甲上的字,面色陡然一变,狠狠压下心中的疑虑,偷觑萧启的神色,试探着掰了一瓣橘子递到他嘴边:“陛下息怒,那些莽夫都练箭练傻了,不必与他们计较。”
萧启怒意未平,斜了她一眼,狠狠撇开她的手:“你还给朕吃这些上火的东西!简直居心叵测!”
成皇后神色一顿,收了笑容,与坐在下首的父亲对视一眼,连忙盈盈拜倒在他脚边:“臣妾伺候不周,还望陛下恕罪。”
萧启呼出一口浊气,闭上眼冲她摆摆手。
没多久,远处又有一马狂奔而来,萧启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烦躁地睁开眼,见那人马上似乎横着一头梅花鹿,脸上的不悦顿时一扫而空,高兴道:“总算还有些能干的!”
那人下了马,将梅花鹿拖到地上,抱拳道:“启禀陛下,末将射中的这头梅花鹿有些怪异,鹿角上……有字。”
萧启笑容卡住,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什么字?”
那人踌躇片刻,鼓足了勇气才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锦朝亡,成氏兴。”
“砰——!”萧启猛地摔掉一只瓷碗,瓷碗在成国相脸色发白之际裂成碎片。
萧启呼吸粗重,嘴唇有些哆嗦,明明心里发虚全身发冷,却仍然义正言辞地怒斥:“混账!成良已经伏罪!还有什么好禀告的?见到就了见到了,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李太尉状似疑惑道:“陛下,会不会此成非彼成,这成氏其实另有所指?”
萧启眸底一沉,朝成国相扫了一眼,神色顿时晦暗不明起来。
成国相硬着头皮顶着,却又不能出来说一句话为自己辩解,不管说什么,只要开了口,就等于承认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可不说又无故受到怀疑,心中简直对李太尉恨得咬牙切齿,抬眼朝他投去恶毒的一瞥,又迅速将目光垂下。
狩猎大会不欢而终,萧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自此又接连数日不曾宠幸成皇后。成国相暗觉不妙,事后暗中调查数次都没能将御林苑中的诡异之事查个清楚明白,至此对李太尉恨意更深,每晚回去都会与人密室谋划以图翻身。
萧启再次陷入恐慌,同时却又惊闻另一噩耗:淮南王攻占弋阳郡后拥兵不退,突然竖起了“清君侧”的大旗,朝长安方向一路攻打过来。
淮南王,造反了!
这回,皇城上方彻彻底底变成了乌云密布,淮南王造反与之前的流民造反可完全不一样,淮南王虽然不用镇守边疆,可多年下来实力也不容小觑,再加上民脂民膏搜刮了不少,底下的兵都养得不错,这一下子突然打起了反旗,令萧启措手不及。
成国相终于寻到了机会。
淮南王与李家有些七拐八绕的渊源,算是远方亲戚,虽然来往较少,但他要利用起来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成国相秘密上书,言明李太尉一家与淮南王的关系,说淮南王这造反造得极其突然,恐怕是暗地里早有筹谋,京城少不了有他的内应,不然他没那么大的胆子,而京城中地位较高又与他颇有渊源的就是李太尉了,此人不得不防。
萧启虽然最近对他成家有些忌惮,可听了也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想到王良功在朝中一直较为中立,就将他召进来商议。
王良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蹙眉沉思良久,最后在萧启等得心烦意乱时才缓缓开口道:“国家大义面前,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臣以为,成国相言之有理,只不过要办他,得有拿得出手的证据才好,不能胡乱定罪。”
萧启点头而笑:“这一点,爱卿不必担心,成国相已经呈递了他搜集来的罪证,虽然不够斩草除根,免去其官职还是足够的。”
第二日,吏部尚书、兵部侍郎、通议大夫等数位大臣突然联名上了一道折子,列明李太尉一家中饱私囊、草菅人命、残害忠良等十八条罪证,这十八条加起来足以令李家满门抄斩。
这一道折子对萧启而言简直如神赐天书,着实令他高兴了很久。
至此,李贵妃被打入冷宫,李太尉锒铛入狱,李家彻底没落。
消息飞鸽传书送到甘州,贺翎看了密函哈哈大笑:“长珩,你这良将可是个妙人!这一记借刀杀人端的是精妙绝伦,实在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捉了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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