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电话是打给谢宏达。
“宏达,你看了刚刚天江闻吗。”
“看了,这是我预料之中事,只不过沒想到他们下手这么、这么狠,一下子就要罚公司五个多亿,将來去法院判刑,估计还要对李博堂父子加处罚金,而且那罚金数目肯定也不低,这样算來,李博堂只能够倾家荡产了,估计将他所有资产折卖净,也不够这罚款和罚金,,他们这是明显想把他整死啊,而且,按照他们现公布振兴公司偷逃税数字,李博堂、李智父子俩都应该面临偷税罪高惩罚,也就是七年有期徒刑,这七年中,估计振兴公司会被政府接管,老汪,他们这一招太狠毒了,是典型釜底抽薪啊。”
汪海忧心忡忡地说:“宏达,我现沒时间考虑李博堂父子了,现应该想一想我们两人处境了,你也应该想得到:他们花费这么大精力整李博堂,还故意安排省纪委那个姓胡出來讲话,说什么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官员涉及到振兴公司偷逃税案件线索,这明显是针对你和我來啊。
“据我估计:他们很可能已经掌握了我们振兴公司入股一些情况,而且,李博堂父子一被抓,估计他们也会对这两个人加大审讯力度,想从他们嘴里挖出我们公司入股详细情况和证据出來,李博堂我倒是不担心,他心理素质是很过硬,应该不会出卖我们,就是那个李智,我放心不下啊,据我所知,那是个典型花花公子,沒受过一点挫折,他一进公安局审讯室,只要审讯人员稍加恐吓和引诱,只怕就会全线崩溃,将他所知道东西全部吐露出來,所以,我们俩现已经是被架火上面了,随时都有被烧死危险啊。”
谢宏达当然明白这其中利害关系,只是他也和汪海一样,面对现这样处境,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博堂父子落网,眼睁睁看着振兴公司这颗摇钱树轰然倒塌,然后忧心如焚地等着鹿书记、李润基向自己步步紧逼……
因此,他也只能强装镇静地安慰汪海:“老汪,现局面,已经不是你我能够掌控了,我们再心急、再焦躁,也于事无补,倒不如放宽身心,随机应变,看他们下一步会耍出什么花招來,现老周已经完全被击垮,我们不能像他那样消沉,应该去找秦省长汇报一下,请他给我们出出主意。”
汪海听谢宏达说要找秦歌去汇报,并要他出出主意,心里暗骂了一句“猪脑壳”,,因为汪海很清楚:秦歌虽然与鹿书记不和,也很想取他位置而代之,但是,他本人却是个非常清廉人,特别憎恨手下人贪污受贿、以权谋私,如果现自己和谢宏达去找他汇报这个情况,向他坦白他们振兴公司入干股事情,只怕非但不会得到他同情和袒护,还会被他骂一个狗血喷头,甚至,他还有可能会比鹿书记先动手收拾他们两个人……
所以,他便赶紧制止谢宏达说:“宏达,此事万万不可去跟秦省长汇报,他脾气性格你是知道,万一他知道了我们振兴公司那点事情,你我可能都沒有好下场,我们还是别寻良策吧。”
汪海刚说到这里,他老婆忽然从厨房里出來,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好像是刚刚跟谁通了电话,满脸都是惊恐惶急表情,拼命地对他扬手,示意他赶紧挂断电话,她有重要事情要讲。
汪海见到他老婆那种犹如末日來临般恐惧表情,吓了一大跳,赶紧匆匆跟谢宏达又说了两句,便挂断了他电话。
他刚把话筒放下,他老婆就眼泪汪汪地说了起來:“老汪,不得了啦,就刚才,我妹妹被省纪委人带走了,说是她牵涉到了冷振兴公司偷税案子,现都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她是一个老实人,从來沒有经历过这些事,她从振兴公司收到钱,都是按时交到我手上,她这一进去,肯定会把你交代出來啊,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汪海一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颓然跌坐餐桌旁一张椅子上,半天沒有回过神來。
大概几分钟后,他家里座机又响了,是谢宏达打过來。
电话里,谢宏达绝望地告诉他:就下午六点半左右,他小舅子被省纪委人带走了,理由是他牵涉到了冷振兴公司偷税案子,需要到纪委去配合调查,同时,他问汪海这边情况怎么样,他小姨子有沒有事。
汪海沒好气地回答说:“宏达,这还用问吗,他们那是统一行动,你小舅子被抓了,我姨妹子能跑得脱吗,现我们是瘸腿兔子,而且还撞人家鸟铳上面了,我们再不想办法自救,就真要完蛋了。”
说着,也不管谢宏达高不高兴,便“啪”地挂上了电话。
汪海老婆现也是某省直机关一位副处长,知道这次事件严重性,所以一直站那边恐惧地哭泣,见汪海挂断了谢宏达电话,便走过來拉住他手,以哀求口吻说:“老汪,当初我就劝过你不要去跟鹿书记、李书记他们斗,你不信我话,鹿书记是什么人物,他是有强大背景,要不怎么能來天江主政,现弄到这步田地,我们这个家眼看就要完了,我和你倒沒什么,我们孩子怎么办,万一你要是被查处了,我肯定也跑不掉,留下儿子孤零零一个人外面,他该怎么活下去啊,老汪,现事情还沒到坏地步,算我求求你,赶去找鹿书记认错,向他求求情,请他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哪怕你不当这个秘书长,就是到人大、政协去任个闲职,总归我们这个家庭还完整,我和你也不要去坐牢,对不对,你如果再不走这一步,晚了就來不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