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彷徨

    叶鸣拨打刘鹏程手机时，他本来已经入睡了，但一看到是叶鸣打过来电话，赶紧抓起电话翻身爬起，问叶局长有什么事情。

    叶鸣斟酌了一下词句，不紧不慢地问道：“刘局长，我想向你打探一个比较私人问题：欧局长近期给你和郝金斌等人还了钱没有？如果还了，是不是都还清了？”

    刘鹏程有点疑惑地问道：“叶局长，你这时候忽然问这个干什么？我和郝金斌钱，欧局长一个星期之前就全部还清了。分局其他干部一些零星小账，听说欧局长也已经全部归还，没欠谁了啊！我觉得：欧局长近期变化真很大，不仅工作积极主动，而且再也没看见他出去打过牌。你不家日子，他每天一上班就先和我商量，把当天分局要做事情先安排好，然后亲自带领干部下去收税，提前完成了元月份收入任务，实现了收入工作开门红。邹局长和其他党组成员对我们一分局一月份收入工作和其他工作也是非常满意。”

    叶鸣听刘鹏程说欧阳明已经一个星期之前就把欠他和郝金斌等人钱都还掉了，心里不由一沉，一股不祥预感使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据他所知，欧阳明欠郝金斌三万多元、欠刘鹏程一万多元，还零零散散地欠分局其他干部一万多元，合计有六万元左右。如果他把这些欠款都还掉了，今晚又提了七万元来还给自己，那他钱到底是哪里来？

    还有，欧阳明一周前已经把刘鹏程、郝金斌等人钱都还清了，可他刚刚为什么要撒谎，说他是想先来还陈梦琪七万元，其他人钱都暂时欠那里？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他已经把刘鹏程等人钱都还掉了？是不是担心自己盘问他钱来路？……

    刘鹏程见叶鸣听完自己话之后，一直沉吟不语，有点奇怪地问：“叶局长，欧局长是不是又出什么问题了？”

    叶鸣心里虽然对欧阳明这钱来路疑虑万分，却不想让刘鹏程等人知道这事因为他很清楚：欧阳明现已经再也经不起任何名誉上损害。自己现对他这钱来路，只是有点怀疑，如果真是他岳父母家里见他现变好了，想方设法给他凑钱来把帐还清，这也是有可能。

    所以，现自己绝不能把对欧阳明怀疑透露给任何人听，以免引起别人非议和猜疑……

    于是，他便电话里笑了笑，说：“刘局长，你别多想。我刚刚之所以那样问你，是因为欧局长刚刚到我宿舍坐了一会儿，提及了他还账事情，所以我就随便问你一下，没别意思。”

    刘鹏程“哦”了一声，见叶鸣没有别事情，便挂断了电话。

    叶鸣与刘鹏程通电话时候，欧阳明正提着那个棕色公文包，心情沉重地地税局家属院花坛里，围着那几棵蓬蓬松松松树转了几圈，就连呼啸寒风吹刮他脸上、脖子上、身上，他都没有感觉到一丝寒意。

    此刻，他内心已经被一种惶恐和不安感觉紧紧地攫住了，对外界事物已经失去了感知能力。

    刚刚叶鸣那种预感完全没错：此刻，他那个棕色提包里，除了刚刚他拿出来准备还陈梦琪那七万元钱之外，还有另外十万块钱现金也里面，是准备送给叶鸣。

    而他今晚去找叶鸣主要目，也是为了送那十万块钱给叶鸣。

    原来，就叶鸣去京城第二天，李智就打了欧阳明电话，请他到“金波海鲜城”去吃晚饭。

    欧阳明本来就一直与李智父子关系不错，而且去年年底缴税时，振兴钢铁厂也非常配合，将该交税款全部申报缴纳入库了。所以，欧阳明便没有推辞，五点半赶到了“金波海鲜城”。

    走进包厢后，欧阳明发现里面就只有李博堂和李智父子俩，再没有别人，心里微微有点奇怪，同时也隐隐有点不安。

    李博堂显得很亲切、很随和，和欧阳明聊了几句无关紧要话之后，便开始言归正传，用很亲切目光看着欧阳明，说：“小欧，从李智与陈怡角度来说，我和你应该是叔侄关系。虽然，你现是我们振兴钢铁厂直接主管领导，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以叔侄关系和身份来谈，好像要随便一点、亲切一点，你觉得呢？”

    欧阳明不知他要和自己谈什么，有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我听李智说，我们振兴钢铁厂去年减免所得税申请，你们分局叶局长好像不大同意帮我们往上面报资料，具体原因我们也搞不大清楚。你是分管重点税源企业副局长，对我们公司情况应该比较了解。我们公司已经连续两年申报减免了所得税，每年都顺利地审批下来了。今年是后一年，而且金额也不大，只有18多万元，比去年、前年都少，但叶局长却忽然要将我们申报卡住，不往上面报，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们吗？所以，我今天想向你打听一下这究竟是为什么？叶鸣我是看着他进地税局，平时跟李智、陈怡玩得也还算可以，怎么一当上一个小小分局长，还是代理，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

    欧阳明听他这样问，心里一惊，同时也有点不：他现对叶鸣非常敬重、也非常感激，很不喜欢李博堂用那样语气说叶鸣。

    而且，他也知道叶鸣拒绝给振兴钢铁厂报减免税申报，是有充分理由：因为李立出事时候，就已经向检察院招供了，说他每年都收受李博堂贿赂，为他振兴钢铁厂违规申报减免税。只是，李博堂坚决不承认他送过钱给李立，也不承认他减免税资料有问题。加之后来李博堂请省里和市里一些领导出面打招呼，检察院办案人员就把李立这一段供词忽略了，既没有算是李立受贿款，也没有追究李博堂行贿罪行。

    但是，欧阳明是很清楚：振兴钢铁厂所得税减免，觉得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