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堂和康文祥一样,也是王修光同学。只不过,前者和王修光是高中同学,后者是他大学同学。但是,因为王修光缘故,他们两个人也是非常好朋友,彼此之间也以“老同学”互称。
李博堂听完康文祥请求后,很爽地说:“老同学,李智这段时间正好家里帮我厂子办理减免税手续,我现就跟他说说这件事,让他约一下那个叫叶鸣分局长。”
几分钟后,李智就打电话过來了:“康院长,您好!您要我约叶鸣,有什么紧急事吗?”
康文祥说:“老侄,事已至此,我也不瞒着你说:我那个逆子康根闯了大祸,得罪了叶局长。所以,今晚我想请他出來吃顿饭,向他负荆请罪,希望他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老侄,你也应该知道:叶局长神通广大,手腕通天,我们得罪不起,只能拼着这张老脸不要,去求求他了。怎么样?你能把他约出來吗?”
李智见这个平时趾高气扬、每次见到自己都是腆着一张冷脸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此刻低三下四地向自己求助,心里异常痛,便大包大揽地说:“康院长,您放心:叶鸣是我老婆同事,跟我老婆平时都是姐弟相称,和我也是铁杆兄弟,一直叫我姐夫。如果是别人,不一定约得出他來。但是我出面,那他非出來吃这顿饭不可。而且,你和他之间过节,只要我开了口,他绝对会买我面子,不会再为难你们。”
康文祥听他说得如此有把握,不由喜出望外,连连道谢说:“老侄,太感谢你了!这件事如果摆平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李智和康文祥通完话以后,当即拨打了叶鸣电话,笑嘻嘻地说:“叶局长,今晚有沒有空?我这个做姐夫很久沒有见到你了,心里着实想念你这兄弟啊!晚上我三朵金花土菜馆订了一个包厢,想请你一起去喝杯酒,顺便向你请教一下我们振兴钢铁厂申报所得税减免一些政策问題。怎么样?你姐夫这个面子,你还是会买吧!”
李智满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得非常得体,而且上次自己和叶鸣喝酒时也喝得比较痛,叶鸣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沒想到,叶鸣不待他话落音,便一口拒绝道:“智哥,对不起,今晚我有点事,沒时间和你一起吃饭。至于你们振兴钢铁厂减免所得税问題,你们不是有会计负责吗?相关税收政策,他们作为会计,是很懂,沒必要向我咨询。”
说着,不待李智再说什么,立即就挂断了电话。
原來,叶鸣现对李智极为厌恶。他是个爱憎分明人,不善于隐瞒自己好恶,所以和李智通电话时,语气非常冷淡、非常不耐烦。李智虽然自我感觉良好,但还是感觉到了他这种冷淡和不耐烦。
李智刚刚和康文祥吹下了大牛皮,说自己可以很轻松地把叶鸣约出來吃饭,此刻见叶鸣一口就拒绝了自己,眼见牛皮要吹破,心里有点急了,便不甘心地再次拨打叶鸣电话,却被叶鸣掐断了。
万般无奈之下,李智忽然又想起了自己老婆陈怡:看來,要想不康文祥那里失信,只有再次向自己这个名存实亡“老婆”求助了。
于是,他很狡猾地借了另外一个人手机,拨打了陈怡办公室电话----因为陈怡这一段时间根本就不接自己电话,两个人已经半个月沒有见面了。
当陈怡电话里“喂”了一声,并问他是哪里后,李智一口气说道:“老婆,我是李智。你别挂电话,先听我说完:我找叶鸣有点急事,想约他出來吃个晚饭,但他说他有事,我估计他这是个借口。你和他关系不错,他应该会买你面子。姑奶奶,你就再帮我一次忙吧,等下我们一起陪叶鸣吃饭。你如果实想离婚,我们就具体谈一谈,好吗?”
陈怡等他说完后,冷冷地说:“李智,你太抬举我了:我叶鸣那里并沒有你所说那样有面子。你这个神通广大江湖大哥都约他不出,我只不过是他一位普通同事,他怎么会买我面子呢?你如果要谈离婚事,我单独请你客,我们找个幽静地方好好谈一谈。至于今晚,对不起,我也还有事,就不奉陪你了!”
说着,也像叶鸣一样,“啪”地挂断了电话。
李智气得脸色铁青,差点把那个借來手机摔到地上。
就这时,他父亲李博堂又打电话过來了,问他请动了叶鸣沒有。
李智悻悻地说:“爸,那个姓叶小子,当了一个狗屁副局长,眼睛就长到天上去了,根本不买我帐。想当初,他跟着陈怡到我家去吃饭时,一口一个姐夫,叫得比蜜还甜。现身份一变,就这样无情无义,真是一条喂不亲白眼狼。这样下去话,我担心我们工厂减免税申请都会有问題!”
李博堂惊异地“啊”了一声,说:“有这样事?叶鸣那个人我见过,好像蛮谦和、蛮懂礼貌嘛!是不是你这小子有什么事他看不顺眼,所以才不给你面子?你上次不是说陈怡和他关系不错吗?怎么不让陈怡出面请他?”
“爸,你别提那个臭婆娘,提起我就有脾气。刚刚我也和她说了,要她出面邀请叶鸣一下。她却跟吃了呛药似,把我一顿冷嘲热讽,说她是不会出面请叶鸣,我一点办法也沒有。”
李博堂想了想,说:“既然是这样,看來得我亲自出面了。这事你别管了,我现就赶到地税局去,找到陈怡,让她带我去找找叶鸣。我就不信,陈怡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下午五点左右,陈怡正办公室阅读公文处理系统里面文件,忽见自己公爹李博堂笑咪咪地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來。
陈怡吃了一惊,忙站起來说:“爸,您怎么來了?您要过來,怎么先打个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