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听陶永问起持枪抗税之事,便愤恨地答道:“陶县长,持枪抗税那个人是县法院法警大队长康根,他向我们开了两枪,打伤了我们一分局叶局长,我也差点中枪。我都想象不到现居然有这种无法无天干部。要不是我及时把他枪打落,今天冷就要出大案子了!”
陶永听说这次开枪又是几年前被调离公安系统康根,不由又惊又怒,说:“老弟,你沒事吧!你确定开枪人是康根?这个王八崽子,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啊!前几年他我们公安局开枪打伤平民,差点让我们局党委班子集体挨处分。现给他挪了一个地方,他居然还是那么嚣张。看來,这次一定得让他到牢房里去待几年才行了,否则,他根本就不长记性,还会惹出大祸來。”
原來,当初康根出事时候,陶永还是公安局副局长,而康根则是他分管刑警大队副队长。因为康根开枪伤人,他这个分管副局长要负直接领导责任,差点儿挨了一个处分。为此,他对惹祸康根恨得牙根痒痒,虽然康文祥后來把事情摆平了,他终也沒有被追究责任。但他公安局党委会上,还是坚持要清退康根,说把他留公安系统,终究会是个大祸害。终,康根还是被清退出了公安系统。
为此,他得罪了康文祥。虽然两个人原來玩得很好,但自从这件事以后,他们两个人就再也沒有过任何來往,彼此都像仇人似。而陶永好几次提拔机会,也都被康文祥暗中作梗,k市市长王修光那里说他坏话,使他几次提拔副县长都泡了汤,直到今年他才如愿以偿……
因此,现当他听说康根居然开枪打伤了一个税务干部之后,觉得自己报复康文祥机会來了。
尤其令他高兴是:这次康根得罪人,竟然是背景很深、后台很硬叶鸣,那他就是自寻死路了!单是凭他持枪抗税这一条,只要叶鸣想整他,随便跟县委沈书记或是市委卿书记说一下,根本不要他干爸爸李润基书记出面,康根就非进牢房不可。
何况,今天康根还开枪伤了叶鸣同事,这就加是罪不可赦了!如果此次把康根案子弄大,再追溯到上一次开枪伤人案子上面去。那么,康根父亲康文祥,就会被牵扯进來,首先就要受到教子无方指责,然后,还可能深挖出他上次徇私枉法、跑关系走后门为儿子开脱罪责事情……
因此,听说持枪抗税人是康根后,陶永表面上流露出來是震怒和愤慨,心里则是暗暗高兴,向叶鸣详细询问了事情经过,后问道:“老弟,你现还现场是吗?是不是向防暴大队曾队长反应情况?你要把事情说清楚点,让他们记录下详细经过,尤其是康根醉酒驾车、醉酒带枪等问題都要记下來,并当场取证。他这些问題,都是违反了公安部五条禁令行为,就是后沒有掏枪,沒有开枪伤人,作为一名警察,也足够开除他了!”
叶鸣看了一眼给他举着电话、脸上神色有点尴尬曾队长,苦笑了一下,说:“陶书记,我还现场。你们曾队长正准备把我带到局里去审讯,说我涉嫌故意伤害罪,现手铐都戴上了,正准备走呢!”
陶永吃了一惊,骂道:“这个曾华军是个猪脑壳啊!他沒看见你穿着制服吗?他要传唤你,也不应该给你戴手铐呀!这要是被不明真相人看到了,说一个税务干部被公安局拘捕了,这对你们地税局形象很不利……你把电话给他,我來和他说。”
叶鸣转过头,对曾队长努努嘴,说:“曾队长,陶县长要你接电话。”
曾队长赶紧把电话挪到自己耳朵边,恭恭敬敬地说:“老板,您好,我是曾华军。”
“曾华军,你脑袋被驴子踢懵了?你屁股坐哪一边?你那边犯罪嫌疑人只有一个,就是康根,你给人家叶局长戴什么手铐?他即使打了康根,那也是他罪有应得,打死了那个政法系统害群之马,算是为民除害,我们还要放鞭炮庆贺。你倒好,明明知道叶局长他们执行公务,明明知道康根是持枪抗税、开枪伤人,你还要各打五十大板,给叶局长也上了手铐,你是不是和康根有什么私情?咹?”
陶永这个人,局里一贯惟我独尊,对下属很严厉、很暴戾。所以,公安局人从上到下,从副局长到普通干警,都很惧怕他,有时候做错了事,或是忤逆了他意旨,就会被他骂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沒有一个人敢顶撞他。
曾华军被陶永骂得满脸通红,又不敢分辩,只好唯唯诺诺地说:“老板,您批评得对,我确实不应该给叶局长戴手铐,这是我考虑不周,等下我给叶局长道歉。不过,我要跟您解释一下:我和康根确实沒有什么私情,而且我也和他不大熟。他公安局时候,我还乡里派出所工作,很少和他打交道,所以不存和他存私情问題,请老板明察。”
陶永听他主动认错,这才放缓了语气,说:“你们要把现场保护好,并立即请刑警队技术人员过來勘察现场取证。叶局长你可以对他现场做一个笔录,就沒必要带他回局里询问了。倒是周围那些看热闹,包括绿野酒家一些参与抗税员工,要多带几个回來,多做几份笔录,要把康根持枪抗税、开枪伤人证据弄扎实一点,不要留下任何空子和漏洞。”
曾华军一听陶永口气,就知道他是想整康根,赶紧答道:“好,我一定按照您指示办。”
曾华军刚刚挂断电话,还沒來得及给叶鸣打开手铐,忽见几台小车开到了酒家门口,从里面出來七八个人,一眼看到戴着手铐叶鸣,为头那个人惊讶地问道:“小叶,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被戴上手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