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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跃元办公室刚刚踱了几分钟步,忽听外面传来了一阵鼎沸人声,出门一看,只见很多刚好下课休息老师和学生纷纷往校门口跑,围着几台停铁门外轿车和面包车,叽叽喳喳地议论不休,满脸都是好奇和惊异表情。[]【1381//
伍跃元知道这肯定是县里面前来调查情况和采访人来了,于是小跑着过去,迎面便碰上了县教育局分管普教工作副局长李士豪。
李士豪一见他出来,立即笑呵呵地拉过他手,给他介绍后面领导:县委宣传部部长、分管文教卫副县长、电视台台长。这些领导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摄影记者,正一边走路,一边拍摄学校外景、老师和学生特色镜头、领导和他握手镜头……
伍跃元一见那些摄影记者正拍学校里面老旧破败教学楼和坑洼不平操坪、七零八落篮球架和乒乓球台子,便趁机诉苦说:“李局长,今天肖局长没来,我要跟您汇报一下:我们这个学校太破烂了,真要维修改造才行了。您看看,现这幅破烂样子,等下记者同志们把学校样子拍到镜头里去,就不仅是丢我们学校脸,学区和教育局也脸上无光啊!您看看,我们学校打那个申请拨付维修改造资金报告,是不是可以请县局党组研究一下,早点拨付下来?”
李士豪知道伍跃元是条老泥鳅,这时候忽然提学校维修改造资金事,是想趁火打劫,于是便笑骂道:“老伍,你这条老泥鳅,还真是会钻啊!告诉你:现不是讨论这个事时候。[~]你赶组织一些熟悉叶菡同志老师和学生,请他们和县里来调查组谈一谈叶菡老师感人事迹。等下,市里还会有领导和记者要过来,到时候一起开一个座谈会。”
伍跃元说:“李局长,叶菡是四年前去世,当时她教学生,都已经从这里毕业,读高中或是大学去了,你要我到哪里去找学生来座谈?”
李士豪“啊”地一声,拍拍脑袋说:“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啊!不过,这一次座谈事关重大,非得找几个学生来不可。老伍,我看这样:座谈会我们晚一点再开。你现立即安排人去按照五年前叶菡老师所教班级学生花名册,找几个县城读高中同学过来,越越好。”
这时候,分管文教卫工作副县长旁边说:“伍校长,要不这样吧:你先跟我们简单说一说叶菡老师一些事迹,让我们心里大概有个底,也让这些记者同志对叶菡老师有一个初步印象,便于他们有针对性地进行采访。怎么样?”
伍跃元正好想电视里露脸,巴不得有记者来采访他,一听副县长话,高兴得满脸放光,连连点头说:“行行行!我现就带大家到叶老师住地方看看。那是一栋很破旧红砖平房,叶老师二十多年就一直住那栋小平房里,甘守清贫,为农村教育事业鞠躬瘁死而后已,真是不简单啊!”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很凝重神色,一幅泫然欲泣模样,看得了解他和叶菡之间矛盾关系李士豪皱眉不已:这老狐狸,也太会装了吧!当初为了和叶菡争副校长,他跑到教育局,把叶叶菡诋毁得一无是处。可现眼看形势不对,立即又换了一副脸孔,装模作样地称赞起叶菡来了,还说什么“甘守清贫、鞠躬瘁、死而后已”,当初你为什么不这样说人家?
当然,这些话李士豪是不可能说出口。现,他们必须语言上、行动上保持高度一致,要确保将叶菡闪光点发掘出来,并将其发扬光大,冷县、k市教育系统树立一面光辉旗帜……
当叶鸣走下山时,看到自家红砖房外面围了很多人,还有记者扛着宛如长枪短炮摄影录音器材,正到处拍摄。
叶鸣以为是鹿书记还没有走,正参观自家房子,不由心里纳闷:这栋破红砖房,有什么好参观?还派这么多记者到处拍,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加脚步,走进一看,鹿//记、沈书记都不,来都是一些陌生领导。而且听他们口音,都是冷本地。
红砖房前面小坪里,几个记者正围着一个人采访。这个被采访人神情激动、唾沫横飞,眼眶里还泛着晶莹泪光,好像正被他自己所说事感动着。周围那些听人也都神情肃穆、满脸悲戚,眼眶都是红红,似乎也被这个人述说打动了……
叶鸣仔细一看,这个正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人,正是他讨厌、不想看到湾头镇中学校长伍跃元。
叶鸣以为伍跃元是和记者说湾头镇中学困难,希望上面解决维修资金问题,所以才会如此激动、如此投入,于是厌恶地盯了他一眼,绕过人群准备悄悄地走进自己屋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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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这时,伍跃元一眼就看到了叶鸣,立即激动地叫了起来:“小叶,叶鸣,大侄子!你过来,这里有领导正要找你!”
叶鸣听他叫自己做“大侄子”,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因为这么多年来,这个伍跃元每次和自己见面,从来就不舀正眼看他一眼,总是铁青着脸,好像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怨似。
但现,他见到自己后,脸上那沉痛表情立即就被一种惊喜万分神色所代蘀,不仅喊了一句“大侄子”,还扒开人群小跑了过来,准备把他拉过去。
叶鸣见他来拉自己,有点不耐烦地说:“伍校长,领导们找我干什么?你别拉拉扯扯,我得进屋里去了。”
伍跃元毫不为他恶声恶气所动,仍是笑眯眯地说:“大侄子,领导们找你,是大好事啊!你知道吗?你母亲很就要成为我们县里、市里甚至省里典型和模范了,你好日子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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