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鹿书记所猜测一样,叶鸣脖子上那条金珠项链,下面确实吊着一块和田古玉,就是她母亲临终前交给他那块刻着两个字玉佩。那两个字,一个是“涵”字,一个是“远”字。
叶鸣平时是不带这条名为“金玉满堂”项链和玉佩。但是,因为明天是12月2日,是他母亲叶涵冥寿。他已经跟局里请了个假,准备今天下午就回到湾头镇中学去,把他原來和母亲一起住房间清扫一下,母亲卧室睡一晚,缅怀一下那个疼爱自己、关心自己、牵挂自己唯一亲人。
因此,他便提前把这块玉佩挂到了脖子上。只是,由于现是冬天,他穿着毛线衣,玉佩藏毛衣底下,只有那条穿串玉佩金项链露外面,被鹿书记一眼就瞧见了……
鹿书记是个非常沉稳大气人,虽然看到那条金项链后极为震惊,但他那目瞪口呆表情只是持续了几秒钟,脸上神色立即便恢复了正常。
而叶鸣,因为对方毕竟是省委书记,所以和他说话时,也不敢去盯着他脸看,所以并沒有发现他那异常神色。
鹿书记稍稍按捺住自己激动心情,又看了几眼叶鸣脖子上那条项链,思索了一下,脸上再次露出温和笑容,盯着他脖子上项链说:“小叶,看上去你不仅工作能力强、思想境界高,生活上也很有情趣、很有品味啊!我觉得,你今天所戴这条项链,就很有特点、很有古色古香味道!我平时是不大赞成男同志戴什么金项链或是金戒指,因为有时候男同志戴这样东西,显得有点俗气。但是,你今天所戴这条项链,看上去很有点文化底蕴,很有点品味,和你这个人气质也比较相配。呵呵!”
鹿书记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那些听到人都有点莫名其妙:鹿书记这么一位大领导,怎么忽然和一个年轻同志讨论起生活情趣和品味事情來了?又怎么谈起俗不可耐金项链來了?
叶鸣平时也是很不喜欢戴什么金项链和金戒指,因为他也觉得男人脖子上戴金项链,确实有点俗气,还有点炫富味道。
所以,此刻他听鹿书记这么一说,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图,脸一下子有点红,忙解释说:“鹿书记,我平时是不戴金项链。今天因为是有点特殊情况,所以便把它戴上了。”
鹿书记摆摆手说:“小叶,你可能误会我意思了。我不是说你戴金项链不好,而是说你这条项链很有特点、很有品味,看上去应该是一件古物。对了,你能不能把它取下來给我欣赏欣赏?”
叶鸣赶紧从脖子上取下那条项链和那块玉佩,一起递给鹿书记。
他取项链和玉佩时,鹿书记一直紧张地盯着他那条项链下面,见他果然从毛衣里面掏出了一块玉佩,和自己猜测完全一样,只觉得自己心“砰砰砰”地狂跳起來……
当叶鸣把那块带着体温玉佩递到他手上时,他仔细看了一下那块玉形状,又看了看玉上面刻着那两个字,只觉得脑袋里“轰”地一声响,差点儿窒息过去……
一阵晕眩过后,鹿书记努力稳住神,把那块玉佩拿手里,翻來覆去地看,眼眶里却已经隐隐泛出了泪花……
由于担心其他人看到自己眼角泪花,他一直把头垂着,确定那块玉佩就是自己送给赵涵定情信物后,他不动声色地把它递还给叶鸣。然后,从面前纸巾盒里面抽出两张纸,把眼镜取下來,先擦拭了一下眼角泪水,然后再擦拭眼镜镜片,把自己泪水痕迹悄无声息地抹拭掉了,谁也沒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当他抬起头來时,脸上神色已经平静如常,并此露出了温和微笑,看着叶鸣说:“小叶,我平时工作之余,也有很多业余爱好,尤其喜欢书法字画,对古董和美玉也有点研究。我刚刚看了一下,你佩戴这块和田玉,应该有一百年以上历史,这是不是你们家传东西?”
叶鸣点点头,笑着说:“沒错!这是我母亲留给我。鹿书记,您眼光真好!”
鹿书记笑着摇摇头。由于担心再说下去会露出什么破绽,所以,他不再谈这玉问題,转头对另一边沈佑彬说:“小沈同志,今天可能要麻烦你们了。我刚刚考虑了一下,你们冷县是个经济发达县,但同时,对能源和资源消耗也特别大,环境污染非常严重。我听省委有人开玩笑说:天江省肿瘤医院住院部,几乎每个病房都可以听到冷口音。这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也足以说明:你们县环境污染,已经到了严重威胁人民群众身体健康程度。所以,我今天和明天都想留这里,具体调研一下上述问題。请你和县委同志商量一下,给我们做个安排。”
沈佑彬一听鹿书记准备冷调研两天,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心里却是大喜过望,赶紧站起來说:“鹿书记,您放心。您來之前,因为考虑到您有可能会冷停留,所以,我们县委早就做了安排。您要去哪些单位调研,请您告诉我一声,我立即带您去。”
鹿书记摆摆手说:“现先不急,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后,麻烦你给我安排一个房间,我休息一下。”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看着叶鸣,微笑着说:“小叶,我记得你事迹材料里面写过,你是首都大学中文系毕业,对不对?我正好也是学中文。所以,我们两个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等下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吃完后,你陪我去我休息房间,我们再深入聊一聊,探讨一些文学艺术方面话題。我已经很久沒有和人谈过类似话題了,很想和你交流一下。怎么样?你中午应该沒什么其他重要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