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及其他难以形容地复杂情绪——

    “老头，你要不要脸？！”

    要不要脸？

    萧末若有所思地用手背蹭了蹭脸颊，忽然想起了上辈子自家老头跟自己说过话，便脱口而出缓缓道：“脸都是别人给，别人不给，我就不要了。”

    萧炎：“…………”

    瞪着萧末看了一会儿，直到萧炎确定对方完全没有要道歉意思，双生子中弟弟响亮地哼了一声猛地转身，脚底下一步一地雷，像只哥斯拉似往自己房间一路狂奔，然后再一次重重地摔上门！

    萧末坐原地，欣赏了一会儿什么叫“泪奔”动词形态，脸上依旧是淡定，是云淡风轻，是毫无愧疚——

    管他创下了刚从病床上爬起来就把自己儿子气得俩次跑路俩次摔门纪录。

    当耳边响起萧炎活力十足惊天动地摔门声时，男人甚至还有心情摸摸鼻梁调侃：“看上去父子关系就要破碎样子。”

    随即想了想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这话说得，就好像萧家父子关系曾经完整过似。

    这时候，萧衍将目光从萧炎房门上收回来，面瘫脸叫了一声萧末。

    萧末对于自己这便宜儿子对他直呼其名表示非常理解——因为这会儿他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成为他理解不能东西了。于是萧末嗯了一声，一脸真诚地抬起头去看萧衍，然后下一秒，就被他便宜大儿子甩了一脸冷艳高贵——

    “你真无聊。”

    萧衍说完转身就走——萧末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大概又是要去平息萧炎怒火去了……虽然他或许不是一个好儿子，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好哥哥。

    萧衍走路轻盈不像是萧炎风风火火，如果说萧炎脚底下一步一地雷，那么萧衍那无声无息脚步声，反而像是嗖嗖冷箭，这让萧末有了一种“这个儿子好像加难搞”错觉。

    论：一天之内把儿子气跑俩次简单打开方式。

    直到晚餐之后那一幕再现，此时此刻客厅之中，又一次只剩下了沉默萧末和他身边幽魂一样萧祁。萧末想了想，抬起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却始终站自己身边西装男，这才反应什么似，看着萧祁脸说：“不好意思，害你躺枪。”

    萧祁沉默，难道这个时候要他回答“没关系”？还是“末爷做得对”？这种回答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所以萧祁干脆沉默。

    果不其然，萧末压根就不乎他有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沙发边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甜汤——那模样，萧祁轻而易举地就能发现此时此刻男人大概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吃什么，而直到墙上挂钟时针分针双双指向十二点，萧末这才将碗中后一点东西也扫干净，抬起头忽然没头没尾地问萧祁：“我很过分？”

    “回末爷话，”萧祁老老实实地回答，“以前您似乎会有耐心一些。”

    “噢。”萧末想了想，开始由衷地同情起那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正版萧末，于是他仿佛是垂死挣扎似问了一句，“可是我生他们养他们，不想自己儿子和自己像是仇人似，也不对吗？”

    这句话由萧末嘴巴里说出来，几乎像是无理取闹——只不过萧祁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萧末皮囊里其实完全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于是，男人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轻声提醒道：“少爷们生活费，是已经去世老爷亲自安排。”

    哦，也就是说，没老子这个当爹什么事儿就对了，是吧？

    简单地来说，萧末就是个彻彻底底包子，也没错吧？

    可是，我听说有一句话叫“是包子就别怪狗惦记”——而且，如果萧末是包子话，他生出来儿子难道不也应该是正常包子吗……这俩兄弟明明就是包子中奇行种吧？张牙舞爪……

    “——萧祁，我觉得我大概年期了。”

    “……末爷，属下记得，过了今年十一月，您才二十六。”

    “……”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地回答我！

    “末爷，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您今天刚刚醒来，不适宜多劳累。”

    “……现才说这个会不会太迟？我今天已经受到了很多惊吓。”

    “……？”

    “骗你，没有怪谁意思。”坐沙发上男人缓缓闭上眼，微笑时候唇角边弧度反而让他看上去像是真非常疲惫似，靠柔软沙发上，他抬起手挥了挥，“你先去睡，我再坐一会。”

    于是萧祁真老老实实地走了，萧末看着他背影有点无语——其实现他还真不介意这家伙抗旨不尊冲上来给他一个狠狠拥抱。

    “……呃。”

    萧末忧伤地打了个嗝，目光下意识地茶几上一扫而过，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萧炎和萧衍那两碗甜汤也被他扫干净了……于是，此时此刻黑发男人姿态优雅地半倚靠空无一人客厅里，摸了摸自己胃，叹息——

    “好像，吃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