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见惯了曾经的骆心安干净利落、雷厉风行的作风,突然看到她又变成以前在洛府时那副唯唯诺诺拖泥带水的样子,宝珠心里就莫名涌上一股怒火,哪怕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她们的小姐,她的心里仍然觉得非常不舒服。
忍不住将盘子往桌子上一放,她紧抿着嘴唇说,“小姐,你每天坐在这里到底在看什么?窗外究竟有什么东西这么好看,能让你将以前发生的种种全都抛诸脑后,平心静气的在这里等着嫁给皇上?”
“宝珠!”旁边的宝珍一听这话赶紧上前拉住她,使了个警告的颜色,压低声音说,“好了别说了,以前的事情小姐都忘了,她又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你这是干嘛?”
“为什么不说?我早就想一口气问个痛快了,否则再这样下去我们不是被逼疯就是被憋死!”
宝珠的性格本来就冲动,这会儿直接挣开宝珍的阻拦,上前一步紧紧看着骆心安说,“小姐,您丢了整整一年的记忆啊,难道您就愿意这样听之任,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把它们找回来?一年时间虽然不长,但您就不想知道这一年究竟发生过什么,遇见过谁,甚至从没有因为这一段记忆而心痛惋惜吗!?”
“宝珠你住嘴!”宝珍听不下去了,上前用半个身子挡住她,从牙缝里低声挤出几个字,“你知不知这里是敛华宫,到处都是皇上的耳目,你还说这些,是不是疯了!?”
她的声音很低,几乎像是耳语,所以骆心安并没有听到两个人在争吵些什么,而宝珠也收敛了几分,深吸一口气又问了一遍,“小姐,您能不能告诉奴婢,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您现在的做法我们真的糊涂了,您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再去想过去的事情了?”
骆心安紧紧攥着手帕,脸色有些许的发白,过了半响才轻声说,“……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能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也不必强求。”
说着她露出一抹苦笑,“你们从小跟我一起长大,还不清楚我是什么命盘吗,我这种人从小就命里带衰,这么多年都这样平淡如水的过来了,就算想起过去一年的事情,恐怕也不过是徒增些平淡乏味被人欺凌的记忆罢了,有或者没有,对我都没有分别,我又何必再费这些心思。”
“谁说没有分别?您压根没有去想怎么知道没有分别?”
眼前的骆心安或许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怎样惊心动魄的事情,但她们两个丫头却全都看在眼里,她们亲眼看着她一点点的在洛府站稳脚跟,将那些害她伤她之人全部踩在脚下,还见证了她与靖王之间刻骨铭心的过往,当然还有那些定要雪耻的羞辱和仇恨……
在她们看来,小姐可以不记得一切事情,但绝不可以忘记这一整年发生的事情,可眼下她却恰恰忘记了对她最重要的事情……
宝珠深吸一口气,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却一句也说不出口,眼前的小姐已经变回了以前软弱无能的样子,再也不是那个心坚如铁的骆心安,她就算把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说的再天花乱坠,小姐自己想不起来,她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