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一丁点颜面也不给自己留,当即脸色阴沉了几分,但嘴角仍然勾起一抹低笑道,“心安,你我之间又何必见外,你若是不愿意现在嫁给我,本宫也不会勉强你,但又何必说这些话来轻贱自己?当初在青云观初遇,你故意将热水洒在本宫的手上让本宫注意到你,方才在大宴开始之前,本宫吻你的时候你也没有拒绝,这些时候你怎么没有觉得是高攀本宫?”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近乎宠溺纵容的表情和笑意,就像陷入热恋的青年,一直用一双满含热意的眼睛看着自己爱的人,包容又打趣般说着两个人之间的趣事,丝毫没有一丁点被当众拒绝的沮丧愤怒,反而像是在跟情人斗嘴。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的声音,骆心安的脑袋霎时间嗡嗡作响,死死地捏着拳头,恨不得直接打碎聂毅这张阴险狡诈的脸!
他分明就是在歪曲事实,可骆心安现在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他说几乎都是真的。
当初在青云观初次相遇,一屋子的人都可以作证聂暻当时被她手里的茶壶烫到了手,哪怕是他故意使诈,经他现在这么一说,也成了她在故意勾引。
更可怕的是,刚才在大宴开始前她也的确遇到了聂毅,当时周围除了他的手下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在场,聂毅现在就算说方才两个人上了床,也没有证人跳出来否认,她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一堆人对着骆心安指指点点,脸上全都是鄙夷和轻视的神色,若刚才聂毅说他思慕骆心安的时候,还有人觉得是他一个人在胡闹的话,如今一听这话就全都倒戈相向了。
一定是骆心安有意勾引在先,才会让一向沉着冷静顾全大局的太子,突然如此鲁莽的站出来拒绝喀什的和亲,不顾一切的也要娶她为妻,结果这女人倒好,勾引完别人立刻假装清高,现在又装模作样的拒婚,难不成真准备脚踏两只船,将太子和靖王爷玩弄于鼓掌之中吗?
一句句的指责和谩骂钻入骆心安的耳朵里,而她此时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紧紧抿着嘴唇,一时看不出喜怒,在最初的气愤之后她这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别人会怎么说她,她其实并不在意,这就像以前她演戏那会儿,无论多出名,总有背地里编排诋毁她的人,若她总是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早就已经气绝身亡不会活到现在。
所以,无论这时候旁人说什么,她都可以微微一笑一听了之,但却惟独对自己在乎的人,却没法做到这样洒脱。
深吸一口气,她慢慢的侧过头,正好对上了聂暻那一双深邃的墨色眼睛,这一瞬间心脏几乎都要骤停。
她从没见过聂暻这样阴森的眼神,哪怕是当初他单枪匹马围剿红莲教的时候,他的目光里也只有煞气和血腥,从没有现在这样的抽痛和愤怒。
每一次聂暻生气,他的瞳孔都会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可现在他看骆心安的眼神,几乎是麻木了,再也没了方才的热情,甚至连那一抹只对她绽放的笑意也在这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