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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和强大的云秦军队对抗的数十年间,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强大的修行者,也不是没有杀死过强大的修行者。
所以黑衣箭手对于他们的震慑,也只是让他们停滞了数个呼吸的时间。
辛微芥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和跃到自己身旁不远处,发出抽风箱般剧烈呼吸声的黑衣箭手交谈,甚至在漆黑的碉楼内部还没有完全看清楚黑衣箭手的衣着和手中的长弓,他们脚下的坚硬石地便已经震颤了起来。
一名名身肌肤是泛青古铜色的穴蛮宛如从地平线升起,出现在从盾牌缝隙中穿出的目光之中。
“吼!”
在令人耳膜嗡嗡作响的暴戾大吼声中,一名名全力挥砸出手中武器的穴蛮如同一块块青色巨岩形成的浪头一般,冲击在沉冷的黑色盾牌阵。
黑衣箭手剧烈的喘息都为之停顿。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声声沉闷至极的巨响声还是有种让他的心脏都要紧缩,然后从口中喷出的感觉。
一声声闷哼声和压抑着的喝声在他身周响了起来。
那些第一排单膝跪地的军士和后方死命推着他们的军士的脚和脚下的泥土也发出了令人心悸的摩擦声。
一块块盾牌不可遏制的微沉、微分,露出了不少空隙。
“杀!”
然而就在这黑色堤岸般的黑色盾牌阵似乎就要被青色浪头冲溃的瞬间,手持枪矛不停的吸气守候在后的所有军士,全部发出了一声难以想象的厉啸,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枪矛从盾牌的空隙之中刺了出去。
少数枪矛落空,但大多数枪矛却是狠狠的刺入了血肉之中。
对方的体重以及冲来的冲击力,使得这些军士缠着布条的手掌都有些握不住枪矛杆子,然而这些军士强硬的用自己的胸膛顶了去,死死的顶住了往后滑动的杆尾,等到刺入对方体内深处,阻力稍减的感觉传来,这些军士再次发力,狠狠抽回手中的枪矛。
“噗!”“噗!”“噗!”….
一条条鲜血冲涌在黑色盾牌,有不少喷洒到了持盾军士的身、脸,但这些持盾军士却都是全然不顾,依旧只是用全身的力量,顶住身前的盾牌。
每一名成年的穴蛮战士,都相当于半个修行者,所以即便是修行者,落入一堆穴蛮的包围之中,也会被活活堆死,所以即便黑衣箭手铁定是修行者,但所有的军士也都十分清楚,这个缺口能不能守住,便关于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
无人畏战。
在枪矛连连的全力攒刺之中,不停有浑身浴血的穴蛮倒下,黑色的盾牌阵如同麦浪般起伏,但依旧挺立着。
已经有十几名穴蛮倒在了这沉冷的黑堤前面,加先前死去的六七名投掷手组成的穴蛮小队,以及在这山丘下方被射杀的数名穴蛮,这里死去的穴蛮,已经超过了二十五名!
相对于此次一共只出动了四十九名军士的羊尖田山巡牧军来说,已经是异常骄人的战绩。
因为相对于先锋营和正军营这样的正面主力部队而言,巡牧军在军械方面,就无法与之相比,根本没有重甲、穿墙弩等强力军械协助。
而即便是先锋营和正军营这样的建制军队,也只有双方人数对比超过四比一时,才有绝对优势。
但是所有碉楼之中的这些军士眼中没有欣喜,只有决死壮烈的冷光。
因为这批穴蛮的数量,已然铁定超过百人!
一株大树在这片山坡骤然升腾了起来,让所有军士的瞳孔又都剧烈的收缩了起来。
六七名穴蛮竟是扛着一株被他们砍伐下来的大树,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虽连那些分叉枝叶都没有斩掉,但从这些穴蛮的动作来看,所有的人便都明白,这些穴蛮要扛着这株大树当攻城车来用!
他们组成的这盾牌阵,抵挡这些穴蛮兵刃和身体的撞击已经接近极限,又怎么可能挡得住这样的冲击?
“我数到三,你们稍微让一让!”
就在此时,所有这些军士听到了后方黑衣箭手的声音。
让他们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野兽般咆哮的是,他们看到,这名黑衣箭手双手抓着一块至少超过两百斤的石条,沉冷的站在他们的身后。他的身旁,还有两根这样的石条。
“一衣箭手已然开始出声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