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地说道。
“我接受你的赞美,虽然这个比喻有些让人无语。”林泽揉了揉鼻子,凶猛地抽了一口烟,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來。
通过井子的这个实验,林泽很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性格,或者说,,性格缺陷。
一旦他接受别人的好处,他会付出一切,哪怕这个好处小得可怜,他也能心甘情愿地为对方做任何事儿,从行为來看,他的作风的确有点类似于狗。
“但是,林,你要明白一点,即便是一条濒临死亡,活了十几年的老狗,它的智商也不会高过三岁小孩,它的世界里,是沒有太多险恶与勾心斗角的,它们这样的性格不止不会让它们陷入困境,反而能得到人类的尊重和宠爱,可人类呢。”井子神色微微有些凝重,语调幽冷道,“太多人以怨报德,否则这个世界也不会出现‘恩大成仇’这个词语了,人类是复杂的,也是自私的,能做到锦上添花,在人类的平均品行來说,已经是极友善的行为,谁也不能要求别人雪中送炭,所以林,你这样的性格与作风,若是碰到懂得感恩的人自然最好,你的付出不会白费,也不会伤害自己,可若是碰上不懂得回报,并对你的付出报以冷笑的人类时,你就会明白,其实你就是一个傻子,一个被人当做笑话看的傻子。”
“林,与人为善、乐于助人是好的品德,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也是优良的传统,可要在这个冰冷的世界生存,真的不需要太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情操,那样你会很累,也会随时面临巨大的伤害。”井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林泽沒回应,只是静静地抽烟。
他觉得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说得很对,并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而造成林泽这种忠诚的狗的性格,无非是他从小缺爱缺怕了,这恐怕也是他以孤儿的身份生存到现在所残留下來的后遗症吧。
一个被世界遗落的人,一旦收获温暖,通常都会肝脑涂地的,大部分是短期的,过了这个热情便恢复了冷漠,可林泽却一直持续到现在,并打算继续如此下去,哪怕井子语重心长地提醒了他,他也沒打算让自己改变太多。
“你说的很有道理,虽然我暂时沒打算按照你所说的去做,但我想,以后若是真碰到这种让我心寒的事儿,我可能会改变我的人生态度,但抱歉,不是现在。”林泽微笑着说道,那双漆黑的眼眸深邃而迷离,叫人无法看透。
“这次的事儿还不算。”井子微微蹙眉。
“也许从你的角度來说,的确有理由为我打抱不平,但就我而言。”林泽弹了弹烟灰,微笑道,“不算。”
“固执。”井子叹息一声,旋即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妖冶的意味,唇角含笑道,“也可能是因为,,薛白绫的确是一个出色的大美人,你不由自主地发挥了男人的劣根性。”
“,。”林泽被井子打趣一番,下意识地揉了揉鼻梁,苦笑道,“我不能给出百分百的答案,但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我呢,当初你肯救我,真的是因为我一句好心地提醒,还是因为我长的勉强算是漂亮女人。”井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别开玩笑了好么。”林泽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东京谁不知道你这位大美女,据我所知,不少富家官宦子弟都向你抛出了求爱信息。”
井子闻言,很沒城府地喜上眉梢,美眸中更是掠过一抹亮色,略显矜持地说道:“如此说來,你并未真的将我遗忘,虽不曾联系,但至少,你是有关注我的。”
林泽愕然,沒否认,也沒承认。
“休息好了吗。”在商界学会了太多太多,多到足以改变人生观价值观的井子点到即止,沒深问林泽,温柔道,“如果休息够了,请林先生挪步小女的代步轿车,作为主人,我有必要为我的好朋友讨回一个公道。”
“哈。”林泽神色一变,目光中充满感激地说道,“你打算替我找回场子。”
“在别的地方不敢说,但在东京,欺负我神田井子的朋友,从沒人可以有好下场,哪怕他再强势。”井子面色一冷,那双注视林泽时万分柔情的双眸竟是掠过一抹恶毒之色。
很显然,这位东京声名在外的名媛代入感极强,将林泽遭受的磨难转移到她自己身上了。
瞧着早已蜕变成心狠手辣,不复当年柔弱清纯的井子,林泽竟是呆呆地凝视着她那张御姐味极强的面庞,难以言语。
两人起身离开警署,沒人敢拦他们,甚至一帮警员以及坐办公室的老爷们皆出门恭送他们,不难看出,神田井子在东京的确混的风生水起。
才三年啊,,林泽心中感慨,难道真如某位哲人所言,一个人的蜕变成长,通常都是在一夜之间完成的。
无奈摇摇头,沒敢去深想这种充满哲学性的问題。
在钻进车厢的一瞬间,井子忽地拉了拉林泽的衣角,那张面对着警员警长时冷若冰霜的面庞无限柔情,背对着身后的执法人员朝林泽明媚笑道:“林,我能问你一个问題吗。”
“问。”
“爱情和友情是不分国界种族的,我一直深以为然,你呢。”井子满面期待地望向林泽。
“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