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前,直到林泽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才快步迎上去,接过行李,朝林泽挤出一丝微笑道:“一路辛苦了!”
林泽尴尬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辛苦倒不假,却不是为韩家辛苦,想必福伯大抵知道自己此行去伦敦的目的,也没多说什么,径直钻进了黑sè轿车。
本以为福伯紧跟着便会进来,没想到足足等了一分钟,福伯才神sè有些古怪地坐到驾驶座。
没等林泽开口询问,福伯便好奇道:“你跟十二少乘坐同一架飞机!”
“嗯。”林泽微微一愣,旋即莫名问道,“十二少!”
“白家少爷,那个病秧子。”福伯摇了摇头,言语中颇有些可惜。
“是不是帅惨了,但看上去很yīn柔的帅哥。”林泽想起在飞机上碰上的那位白sè西装男子。
“你见过了。”福伯讶然道。
“嗯,他跟我坐同一排,在飞机上还闲聊了两句。”林泽微笑道。
“嗯。”福伯微微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驱车回家。
一路上福伯都比较沉默寡言,林泽也没多疑,福伯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言语的老人,能不说话时,他会尽量闭上嘴巴,再加上在飞机上坐了十几个钟头,林泽也有些虚,摇开车窗点了一根烟慢慢抽起来。
直至林泽发现福伯驱车的方向不是韩小艺的别墅,而是韩镇北居住的那套气氛凝重森严的别墅时,他才敏锐地意识到问题所在,谨慎道:“韩家出事儿了!”
“老爷出事了。”福伯平静道,可言语中却充斥着惆怅的味道。
“韩老板出事。”林泽眉头一挑,登时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道,“什么事儿!”
韩老板出事。
不是按照计算,韩镇北至少还能坚持半年的吗,怎么说出事儿就出事儿,问题严重吗,若是严重,韩小艺怎么办。
不知觉的,林泽额头上竟渗出豆大的汗珠,夹在指间的香烟也忘记去抽,只是情绪混乱地望向后视镜中的福伯。
这一刻!!他才发现福伯那张本不太显老的脸庞上竟多了许多皱纹,像一张橘皮脸似的,老态百生。
“中风。”福伯言简意赅地说道,“双腿不能动了,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现在只能靠轮椅行动,双手也只剩下一只可以自行活动,另外一只!!也残废了!”
林泽当即如遭电击,简直不敢相信福伯阐述的事实,更想不到自己才出国一个月,那位霸气无双,极具上位者风范的大鳄就出了这么严重的状况,而且!!韩老板中风,为什么没人通知自己,韩小艺为什么不通知自己。
脑子很乱,很多问题想不通,林泽狠狠地揉了揉发闷的眉心,沉声道:“外人知道吗!”
“如果知道,总能传到你的耳中,既然能瞒住你,自然暂时无人知晓。”福伯苦涩地说道,“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时间一长,人们总能猜测出来!”
林泽眼皮狂跳,冷静地问道:“韩小艺呢,她在哪儿!”
这档儿,他竟连韩小姐也懒得称呼了,直接称呼她的名字,显而易见,林泽情绪激荡到了极致。
“在陪老爷。”福伯平静地说道。
“开快点。”林泽拍了拍椅子后背。
“我在努力!”
香烟已经焚烧到尽头,林泽的脑子却无比混乱,他必须捋清头绪。
首先,韩镇北中风了,或者说,他失去了大半行动能力,四肢去其三,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用仅剩下的一只手吃饭!!还有签合同。
那么韩镇北现在还可以把持住韩家,至少可以最低限度地把持住韩家。
可是,中风是极易复发的,也是极度危险的,他的脑子有受到伤害吗,伤害严重吗,还能持续xìng工作吗,还能承受高压的工作吗。
在林泽看来,这些疑问都是很艰涩的,也是很难回答的,可事实上,林泽认为韩镇北还能发挥五成的大脑,便算是极限了。
最后,韩小艺为什么不通知自己,是不信任自己吗,不会,她不可能不信任自己,如果真是那样,福伯也不会在此刻告知自己。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韩小艺不愿告诉自己,不想影响自己在英伦的任务,更不想自己担忧她。
想到这儿,林泽满嘴苦涩,心头更是充斥了对她的怜惜与感激。
理清这些头绪,林泽还剩下最后一个疑问。
“医生怎么说的。”林泽提心吊胆地问道。
“还剩一个月。”福伯沉痛地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林泽脑子登时炸开。
一个月。
是的,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韩镇北这位惊世枭雄将与世长辞,将走完他辉煌的一生,之后!!韩家大小姐,这位二十不满的女孩儿,将一力撑起这座风雨飘摇的商业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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