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结束,接下来,只要我们少犯错,获得最终胜利的必然是我们。”
“枢密说得是,获胜的必然是我大宋。”留光宇第一个附和韩冈。接下来,其余幕僚也纷纷表示同意。
韩冈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自嘲,他不过是空口说白话而已。只不过他的声望和过往战绩能够给人以信心。
“李信呢。”
到了这时,韩冈方才问起他表兄的情况。
“李刺史在攻打易州的时候,一直都在防备着辽贼的援军。只是来的太多,最后方才不支而退。在退兵时,李刺史领军殿后,最后苦战得脱,受了一些伤,尚算无恙。”
胜负兵家常事,保住性命就好。韩冈放下了心来。或许这一回刚刚得到的遥郡刺史可能会被剥夺,但只要人还在,可就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可李信之败,也让韩冈更加警惕。
辽国毕竟是与大宋平起平坐的大国,现在在河东一点优势,那也是因为面对的辽军无心作战,而并非宋军有多么强势,如果都在最佳状态上,胜负尚未可知。
不过战略规划,以此时的话叫做‘庙算’,本来就是在战争开始之前,便千方百计削弱敌人的实力,加强自己的力量,让敌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与错误的对手打一场错误的战争。韩冈自觉在这方面做得还算不错。
现在看来,河北的局势现在又偏向辽人了,但河东这里,终究是他韩冈占优势。
“枢密,接下来该怎么办?”章楶领头问道。
幕僚们望着韩冈,在眼下河北兵败的时候,韩冈的判断甚至就直接决定了整个北方的战局。
“去拿下忻口寨。”韩冈说道,“只有拿下忻口寨,河东的局面才能真正的打开。”
代州和忻州之间的要隘忻口寨,只有收复此处,才能稳固忻州,继续攻打代州。
两天后,宋军收复了忻口寨,但更确切一点的表达,不过是你丢我捡,仅仅是几次斥候间的小规模冲突之后,辽军又退了。
“这也太明显了吧。”韩冈的身边,黄裳低声骂。
幕僚们都很清醒的看到了这一点,而且辽贼本就不擅长演戏,他们的特长都在急进倏退,不在诱敌深入上。
但下面的好些将领却不是那么清醒,一个个叫嚣着追击辽军,夺回代州。
“你们钓过鱼吗?只是吃了两口鱼饵,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脖子送到钩子下面去?!”
韩冈难得的训斥人。换作是普通一点武将出身的统帅,说不定这些个来自京营的将领敢阳奉阴违,自行出兵追击。但韩冈自然不同,将领们登时就偃旗息鼓,甚至连腹诽都不敢。
“不要管辽贼怎么想,做好我们的准备。”
稳一点,必须要稳一点。韩冈提醒着自己。
耶律乙辛动用了东北渔猎部族的兵马,当然也能调动起来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原本抢得囊橐皆满、连马都背不动的契丹骑兵,将会被一群红了眼的新强盗所替代。
“勉仲。我让你去查的那位在忻州城下为辽贼所害的殿值叫什么名字?”
坐镇在忻州城中,训斥过众将的韩冈问着黄裳。
在忻州城下被辽军残害的那名斥候,用他的生命鼓舞了城中军民的士气。也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打消了萧十三固守两关,然后解决忻州城守军,以稳固代、忻两地统治的如意算盘。此等忠勇豪杰,在辽军撤退后,他的遗骸便为城中的官民收拾妥当,停放在忻州城中的一处庙宇内。当然,事迹也传到了韩冈的耳朵里。
“此殿值姓王名宣庆,是府州军中虞侯,在折府州帐下奔走,这一次是奉命在折克仁身边随行。年三十三,从军十七载,其妻折氏,家有二子一女,皆在幼年。”
黄裳大概是从折克仁那里打听了消息,回答得很是详尽。
“原来是贵家之婿。”韩冈对折可大道。
折可大低声,“王宣庆平常只是普通,看不出竟有如此忠勇。”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忠信之德,岂是平时能看得出来的?”韩冈叹了一声,“安排人手去为他设个祠吧,过几日我去祭拜他。”他又对黄裳道,“勉仲,诔文就麻烦你了。”
黄裳拱手行礼:“旌表忠臣之德,乃是黄裳的光荣,岂敢视为麻烦?枢密放心,这篇诔文,黄裳必用心去作。”
韩冈满意的点点头。
稍歇几日,接下来,当然就是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