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南方虔信浮屠的极多,李佛玛和李日尊也是一座寺庙接着一座寺庙的建。”苏子元冷笑着,“一点慈悲心也无,光想着建寺庙、塑金身就能成佛,哪有这般容易。”
看见苏子元和李信分心说着他事,赵明骥也没有少说哪怕一句奉承话,他是真心实意的感激韩冈和李信。他见识过打得敌军全军覆没的战绩——就在二十多天前。接下来的这些日子,他连着多少个晚上都是夜不能寐,生怕一觉醒来,城外就是一片交趾的旗帜,好不容易才盼到了今天官军的大胜,
“运使、都监、军判。”韩冈派去计点伤亡的亲兵回来了,“军中伤亡已经计点出来,四人战死,二十七人受伤。”
韩冈点点头,整场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差不多也就这个数字。受伤的短时间内不能重新参加战斗,不过八百多人的队伍,这下又少了三十名战力。
赵明骥却是在惊叫着,“以千人之军攻千人之军,敌尽授首,而官军只亡四人。此乃当世奇功。韩运使指挥若定,李都监武勇盖世。”
“是蛮贼弃其所长,用其所短,乃是作法自毙。如果对阵厮杀,伤亡差距不至于如此悬殊。要不是他们押着百姓随行,也总能逃出一批,也不会全被绊在战场上,一个都没逃掉。”
“运使文武双全,名传当世,区区南交蛮夷,哪里能及得万一。”
“也是多亏赵知州力保宾州不失,若是让蛮贼得了宾州城,我等倍道而来,必定会顿兵城下,被打个措手不及。”
听到韩冈的话,赵明骥一张圆脸顿时红得发亮,韩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坐实了他的守城之功。他的权摄州事,就可以将‘摄’字改成‘知’了——权知宾州。
他鞠躬哈腰:“下官已经在州中备下屋舍和酒食,还请运使、军判、都监,带着忠勇将士入城歇息。”
“也好。”韩冈回头对苏子元和李信说道。“还是先进城休息,再说其他事。”战场上的士兵,在路上走了一整天,紧接着又是一场大战,现在虽然因为兴奋于胜利而忘记了疲累,但很快就会撑不住的。
如今已经确认的事实只有一个——邕州城破只在旦夕之间。为了援救邕州城,光是救援宾州根本不够,至少要拿下昆仑关。这样才能逼得交趾贼军不敢再围攻邕州
如果邕州城已破,韩冈绝不会冒进。可眼下偏偏是这种暧昧不明的情况,就算只是派人去打探消息,都是耽搁时间。“进城后,就商议一下如何拿下昆仑关……韩廉,你将那个何学究带回来,他应该吃过苦头了。”
“对了。”韩冈又吩咐着赵明骥,“赵知州,这一战的战果要及早传回桂州,以安广西民心。”
赵明骥听了忙不迭的说道:“下官这就去调派马递。”
宾州知州走远了一点,点起负责传递消息的属吏,让他立刻让递铺中的人做好准备,等人头点算完毕,就立刻带着战报出发。
大约一百多在战场上受了上的百姓,正在官道边的亭子里面急救。韩冈带着赵明骥过去探视,看到几个官人过来,被解救的百姓忙着跪下来冲着韩冈磕头,却没有一个感激赵明骥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帮了他们,他们就感激谁。
韩冈看了一下救治的情况,已经有四五十人被包扎好了伤口,但另外还有二十多人躺在亭子外,旁边有亲友在哭着,都是来不及挽救的伤员,也不知能有多少可以救回来。不过他还是跟赵明骥在城里要了一间干净的营房,要将随军医院先建立起来,这些救下来的伤员,先行搬去城中养病。
将城外要处理的事一一分派完毕。战果也清点出来了。阵斩广源州大首领刘纪之弟刘永以下、大小蛮将十九人,斩首一千一百二十四,只是俘虏少了点,只有一个——只要不是汉人,全都给杀了。另外还有百姓们被抢去的财物,韩冈让赵明骥负责清点归还。
确认了战果,韩冈等三人骑上马,带着满载着战利品的大军,与赵明骥一起往宾州城中去。宾州城上城下,尽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宾州城民为着大胜而归的王师而欢呼。
穿过城门,苏子元再也等不下去,“运使,到底准备如何攻下昆仑关?”
“前面没听到吗?镇守昆仑关的贼将是广源州洞主的黄金满。”